听到我说这话的艾叶立马踢了下我的脚:“喂,麻瓜要是自己有缘得见是他们的事,但我们不能主动让他们看见,这是降灵联盟的守则。”
我没理她,径自的看着关威:“我问你呢,要是真的让你看见了,你会怎么做?是骂她,还是跟她忏悔你对她做的错事。”
还想阻止我的艾叶顿住,诧异的看看我再看看关威。
关威目光转浓:“你都知道了什么?是不是她...我姐都告诉你了?”
“不,你姐什么都没说,至始至终她一句话都没说,她只是时不时的跑到你身边,跟着你...”
我看着关威慌张的站起身,目光随之往上,牢牢的锁定着他:“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
“那是什么?”
关威被问的暴躁,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扫落在地:“不要在装神弄鬼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瞄了眼地上的纸张文件,面无大碍的我心里偷偷的为自己祷告,希望一会来得及收拾好不被老妈发现:“关威,是你让郑小小接近你姐,再让郑小小甩了你姐的对吗?”
“窦子你在胡说什么,怎...怎么会...”
艾叶瞪目,死死的盯着关威,像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个窟窿出来似得。
关威喘着粗气,跟我互瞪了快一分钟后,很爽快的承认了:“对,就是我,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怎样?”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暴躁的走了几步又跑了回来:“你让我姐出来啊,她要是恨我就出来骂我啊,要不然...要不然把我杀了...也行啊。”
“那你呢,你恨她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做?”我叙事般的说着,几乎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
而我的平静,换来关威的更不平静,他看起来要疯了一样,又是狰狞的笑又是要哭的抽搐。
最后抓着两边的头发无助的蹲了下去:“我从来没恨过她,我怎么会恨她,我只是想帮她...可我没想到会害死她。不...我是恨她,我恨她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她这是在惩罚我,我知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艾叶看了眼就在关威跟前,陪着跪在他面前,无声无泪哭着的关蔷叹气的摇摇头,绕过桌子来到关威身旁:“你姐从来没有恨过你,也没责怪过你,我想她怪的人是她自己。我明白了窦子的话了,你们从没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都误解了对方了。”
知道了郑小小是依照弟弟的吩咐,才跟自己在一起然后甩了自己,关蔷误以为弟弟是因为很痛恨自己是女同这件事才这么做的,连带的也痛恨起自己来才自杀的。
也因此,她才会对艾叶是女同这件事那么激动,并不是因为她被一个女人伤害的缘故。
否则在刚刚关威房外遇到郑小小的时候,关蔷不会那么关切的眼神看着他们。
但一个从没表露过自己的心意,一个已经没机会对对方说了,就这么的蹉跎着。
我站起身也来到关威跟前,拉着关蔷的手放在关威的肩上:“你感受到了吗,你姐她...一直跟着你,不是想着怎么报复你,她只是想守候着你,就这么简单。”
关威怔怔的抬起头来,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旁的关蔷。他应该还是看不到的,但似乎真的有所感觉了。
“来,把你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把你之前想说而来不及说,你曾以为永远没机会说了的话说出来,她就在你面前,会把你所有的话都听进去的。”我循循善诱着,觉得自己很有当神父的潜质。
“我...”
关威开了一个口,却被突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所有的气氛。
他无奈的拿起来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小小的朋友发来消息说,小小她...要自杀!”
“额!”
这世道是怎样,玩自杀玩上瘾了?
关威跳了起来冲出房门,我们自然是赶紧跟上去的。
临走前,我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
...
“窦子,你是怎么知道关威才是...主谋的?”在赶往郑小小所在住所的路上,艾叶毫不浪费时间的追问着。
“换位思考就行啦,既然关蔷能够在关威家里看到你去过我妈的办公室里,关威自然也可以。”
艾叶点了下头:“可这也不能说明关威是主谋啊。”
能不能不要老用主谋这个字眼啊,越发的觉得艾叶的文字表达...很奇葩。
“那个时候关蔷既然找我妈介绍对象,就说明她跟小小还没...咳咳,还没在一起。而从今天郑小小的样子来看,她喜欢的是关威,我也有预感她并不是les。在关威知道姐姐是les,而小小又喜欢的是关威的情况下,怎么才能让小小和关蔷在一起呢?”
艾叶了然。
“还有,关蔷为什么不肯开口呢,大家都知道她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死,这本身没什么好隐瞒的。那就只有一个答案,她有想保护的人。一直守在弟弟身边,想保护的是谁可想而知咯。”
艾叶点点头,随后又自恼:“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我没想到,明明你比我笨啊。”
我比她笨的这个概念,她是从哪得来的啊?
难道被她骗过一次,我就一辈子翻不了身了吗?
“大概是...你从一开始就认定了郑小小不可饶恕,才不能客官的看待这件事吧。”我安慰道。
但显然安慰错了方向,艾叶冷冷的斜眼看我:“你的意思是,我的眼睛已经被仇恨给蒙蔽了?”
不,你的眼睛是被屎给糊住了。
“咳咳,我觉得我们该走快点,不然赶不上跳楼大戏...我的意思是说,晚了就不能挽救一条鲜活的生命了。”
不止是艾叶,我的表达方式也很有问题。
这难道又是一个关于遗传的问题,因为我们俩同个父亲的原因?
一栋大楼前,那最高点站了一个身影,在凛冽的风中摇摇摆摆,让看的人心惊胆颤,我也吓得把遗传学丢之脑后,跟着跑到楼顶上去。
天台上,站在边缘处的郑小小看起来,越发的瘦小无助。
有几名男女围在那里劝说着,但有人要上前拉她下来的时候,她就作势要跳下去,就没人敢再靠近了。
“小小!”
关威挤开那些人站到最前头:“你在做什么啊,快下来!”
站在台边上的郑小小转过头来:“小威...还能见你最后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擦,要这么悲情吗?
“你在胡说什么啊,快下来啊!”关威焦急的喊着,一边想过去直接把郑小小拉下来。
郑小小那明显营养不良又贫血的脸上挂着泪痕:“对不起小威,是我害死了你姐姐,很多人都在说为什么我还活着...是啊,为什么我还活着。”
风把她的衣服吹得呼呼作响,应景着她无处话凄凉的心境。
“那个...其实也不一定要死啊。”艾叶抓了抓脖子神色不太自然,有点小小的歉意。
但不觉得太小声了吗,风一吹除了我还有谁能听到。
不过已经很好了,没像一开始那样坚定的非要人家小小受到惩罚不可了。
“小小你别这样...”关威放下他的蛮子气,近乎哀求了,“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