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摩天轮抵达了最高点,郝裕娜把书册放在腿上,双手相握,埋头许愿。
真是个傻丫头,还当真了,呃……
又哭了……
从顶端俯瞰,车辆行人是那么渺小,犹如沙粒,却又那么的伟大,构筑了一砖一瓦的奇迹。
这时,一阵强风拂过,吹散了帘布,熄灭了桌上烛台,轻薄着少女的发丝,缀于面上的泪珠也因风向改变的轨迹。
强风不止,风力略微加强,砰然一声,吹倒了烛台。
声响来的突然,少女猛地睁眼,看见覆灭的火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却有那么深沉,就似被世界所抛弃。
少女诧异的转头,不见了少年身影,强风骤止,她有点慌乱,眼光扫向身后……
身后……
少年手执粉色玫瑰,另一只手挠着后脑,一脸羞怯地撇着嘴。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弥漫心头,少女想笑却发不出声响。
“郝仁……”
我把玫瑰举起,支支吾吾的说道:“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姑且当你是个好孩子,免得你找借口扣我工资。”
郝裕娜噗呲一笑,抢过我手中玫瑰,抱在胸口,生怕被人夺走的样子。
她拿起玫瑰,放在鼻间轻嗅,一脸满足。
我正准备坐回位置,郝裕娜突然哎呀一声,玫瑰掉在桌上,她捂着手指。
我不自在的说道:“你拿轻点儿啊,你看,扎着了吧。”
她一脸委屈的点着头,摊出手掌,左手中指上浸出了一丝血液。
我坐回位置,无所谓的一笑:“小伤,用嘴吸吸就好。”
郝裕娜把手指放在嘴边,却不下口,她莞尔一笑,慢慢的把纤纤玉手朝我伸了过来,双眼荡着秋波,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假装没看见,心里也在纠结,换做以前,别说吸手指了,就是把大腿内侧给我,我也照吸不误啊,为何今天有点怕了?
郝裕娜见我没动作,傲娇的抖了抖肩:“快点啊。”
我眉头一皱,慢悠悠的抬起手,但是迟迟不肯触碰。
深呼吸一口,心上一横,拉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慢慢把头靠了过去,吻住了伤处。
淡淡的血腥味和丝丝馨甜弥漫口腔,往返于舌尖。
吸吮完毕,我有点不舍的放开她的小手,抿了一口红酒,盖住淡淡血腥。
我抬眼偷瞄,发现郝裕娜也在看我。
接着,她妩媚一笑,抬起左手,对准刚才我吸吮的位置,亲吻了一下。
我嘴角抽搐:“小姐,你……”
“你什么你,快吃饭,饿死我了。”
“呃…好的。”
吃饭期间,我们话很少,时不时互相傻笑。
再到后来,二人放开了,我也不再拘谨,反正没人看见,索性放下刀叉,用手拿起食物啃了起来,就跟在家里一样。
郝裕娜见惯了,不说什么,我舔着油腻腻的手指,吃的甚欢。
她娇嗔我一眼:“这是约会耶,注意点形象不行吗?”
“约什么会,我只是答应请你吃饭而已。”
“嘻嘻,流氓。”
“喂,我还没吃你豆腐呢,你骂我流氓做什么?”
“反正你早晚要吃,算预支吧。”
“…”
这忒么是什么逻辑,谁能告诉我?
“我和小薇都没吃过烛光晚餐,就被你这丫头占先了,真不爽。”
郝裕娜微气:“和我一起的时候不准提其她人,尤其是……哼!反正就是不准提。”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快点吃,吃完回家养膘。”
饭局进入尾声,满满一桌被我们消灭殆尽,我打了个饱嗝,伸出手指开始剔牙。
郝裕娜撑着脑袋,已经不忍直视。
嘿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赶紧讨厌我吧!
又一次来到了摩天轮顶端,借着夜幕遮罩,四下光影尤其敞亮。
郝裕娜惊奇的瞪大双眼,不停的眨着,很是可爱。
“喂,丫头,是不是哥又长帅了?”
“不…不是,你看。”她指了指我身后。
“嗯?”我疑惑的转过头,艾玛……这是要现场直播的节奏吗?
这则视频可以取名叫外国佬和旗袍女不得不说的故事。
“郝仁,他们…他们要干嘛?”
“看样子,的确要干。”
美貌妇女的旗袍已经褪去,身上穿着浅蓝色的内衣,在外国佬面前卖弄风*。
外国佬很是享受眼前美景,把妇女褪去的旗袍放在鼻间嗅闻,双手拍打起妇女臀部,留下红红的巴掌印。
而后,旗袍女一脸魅笑地跨坐在外国佬身上,双手放在其身下,因为视线挡住了,不知在干些什么。
没过半分钟,外国佬抬手按住妇女的头,向身下压去……
我草!都这地步了,被挡住了!我艹!艹艹!
外国佬仰头,一脸享受的表情,我和郝裕娜目不转睛的看着现场直播…很默契的没有打断对方,都是年轻人,何必拆穿呢?是吧?
哪知此时,异变突起!
一切都发生在一秒钟以内,不!是零点一秒之内!
只见一条细细的黑影从天际闪过,穿透了铁皮包厢,坠向地面。
包厢内,外国佬身下溅出一片血雾!伴随着的,还有他的一声痛呼!撕心裂肺!
血月当空,无声的枪击,无论时间还是场合,都是那么的突兀。
血气弥漫,溅满窗花,外国佬的哀嚎仅仅持续了片刻便消沉殆尽,理论上是休克了。
郝裕娜唇齿微颤,吐字不清:“郝…郝仁,我们……”
这时,吊灯陡然一熄。
距离枪击案不过寥寥数秒,目光所见,半个映月峡瞬间遁入黑暗。
嗡……唔……嘎吱…嘎吱……
由于电力顿失,摩天轮的轮轴摩擦出刺耳的噪音,随后悬停在半空。
枪击,停电。……巧合到让人发指!
总感觉一切还没结束……
光线的变化,拉回我残存的理智。
“小姐!趴下!”不等郝裕娜回应,我直接掀翻桌子,盖在郝裕娜身上,自己也下意识的龟在厢中一角。
“呜呜呜……”
恐惧蒙蔽了理智,郝裕娜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当下我也顾不得绅士风范了,直接拿起一个餐碟朝她飞了过去。
瓷碟触碰墙壁,应声而碎,郝裕娜猛的一呛,止住了哭声。
“小姐,安静!”
郝裕娜喘息猛烈,说话带着泣音:“郝仁,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郝裕娜在场,我早就尿了,谁忒么不怕啊!
刚才血光四溅的一幕,不停在眼前回放,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小姐,你不要紧张,刚你也看见了,那子『弹』的穿透力,既然我们现在还活着,说明我们暂时安全。”说这话的时候,我很没自信,牙齿也在打颤,只为给少女一点精神安慰。
郝裕娜不再接话,轻声抽泣着,四周一片漆黑,我看不见她满脸菜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