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3-13 14:41:00
生命无常,如同一颗豆子,在湿润的土壤里生根发芽,土地滋养了你,却不会告诉你世间有风雨。做人该是什么样的?对于一个刚成年的我来说,并不知道。
做人就要勇敢去做,做个有情有义的人,不要害怕受伤,痛苦的经历才会让人成熟,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人不会幸福,因为没经历过痛苦的人不知道何为珍惜,没经历过痛苦,不知道需要珍惜什么。生命是上天赋予万物最贵重的物品。有一双羽翼,一直在保护幼小的我,直到我能飞翔,可惜再温暖的羽翼终有逝去的一天,陈三尺来不及看我长大,便消失在了漫漫人海中,化为一缕思念。
正是这样,我吃过很多苦,却并不懂所谓的意义,我胆小,我懦弱,所以墨白给我上了一课,让我一个人去面对这个世界的“邪恶”,让我知道一个人活着是多么的可贵,生命拥有何等的价值,这样的我才能走的更远,才能在肩膀上抗一点点责任。
大道理谁都明白,谁都能说出几十套,可惜真正面对威胁或利诱的时候,是不是每个人都把大道理放在心间。而不是挂在嘴边,犹如一盏灯笼,醒目的标签。
我躺在阶梯上什么都不管,反正就是破口大骂,熊健蹲在我身边,不停的捡起被我扯断的佛珠。
可恶的老头站在我旁边,有滋有味的灌着白酒,熊健捡好佛珠放在怀里:“以后没有人宠着你了。”
我骂熊健你大爷,回头去看墨白,这个让我没办法喜欢却又没办法去恨的人,在心底里他占据着一片很大的位置:该死的墨白,你死那里去了,可还好?
我当墨白死了,可是有一个另外的声音告诉我:墨白的离开肯定不得已。
鬼与墨白,如同黑与白,遇见了,自然就是不死不休。这是个地下室,精美的雕刻和巨大的石块表示在很久以前,这里很繁华很浓重,在地下室的另外一头,有一尊不知道过去多少年的佛像,是一尊地藏王菩萨的佛像,非常高大,左手拈花拿着锡杖,右手放在胸口做引接印,脚踩风浪,半低头半闭目看着眼前的一个女鬼和一个道士。
地是地大,佛家四大之一,地能但当一切,崇山峻岭万事万物都在地上,地之不动,乃为厚重未有可及。
这个女鬼独自在这地藏王菩萨的密室前做了多少年?居然没有被感化,可见怨气有多重。墨白在灯光下,舞着的身姿和银光闪闪的剑让我心疼,我看见无数的血花在他的身上绽放,地上的鲜血慢慢堆积,我拉着喝酒的老头:帮帮他,帮帮墨白啊!
老头喝着酒,不理我,我实在搞不懂老头,熊健也搞不懂。
我抓过熊健的背包,不停的想找出来个能帮墨白忙的东西,结果翻出来几瓶白酒。
管不了那么多了,墨白我不可能坐视。对着自己的舌尖就咬了去,我知道这方法不对,但是我没别的可用,虽然不是所谓的劳什子真阳涎,管他呢?我抓过熊健刚捡起的佛珠,对着就是一口,不管嘴里的血腥味,捏着佛珠就冲了上去。
还没冲到墨白旁边,连那个鬼都没看清楚,就觉得腰间一股巨力传过来,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正好撞在地藏王菩萨的座下,感觉整个人就同抱着『雷』管一般,眼前全是黑色,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伸了伸手就感觉自己在嘴里全是血,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咳嗽,嘴里吐出来的感觉全是鲜血,内脏伤了。
隔了好久,眼前才能看清楚一点,正对我的就是地藏王菩萨那张脸,身边是喝酒的老疯子和熊健,熊健正抱着我。
日期:2015-03-17 11:37:00
对于墨白来说,人生是最简单不过,无非就是对与错,非要加点什么就是—活下去。对的就去做,错的就去改正,活下去的目标与意义是什么?在人骨浮屠面前他已经迷失。
他被马三千给变成了两把长槊,一把抹杀掉亲儿子马河,一把直指邪恶。
亲情、友情、爱情与笑容,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活着就是对天而指的长槊,尖而不折,随着陈三尺的出现,他有了累赘,那就是我。我该怎么教育,我将来的路该如何走,这一切都在陈三尺死后显得尤为重要,以前他是一个“神”,如今变成了食人间烟火的人。
他会孤独么?他心里会痛苦么?我相信会的,他是孤独的,他也是痛苦的,因为在他的世界里,走进去了我和熊枣花。
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我被撞晕了,醒过来看见的是昏暗的灯光和一脸平静的墨白。
一件白衬衣,一件红色背心,一条绿色仿军裤,一双解放牌胶鞋,一把剑。这就是墨白的全部,五六年未见的他,依旧是那张面孔,没有笑容。
刚才的经历,让墨白的白衬衣已被鲜血染红,他受了很重的伤,可是他依旧站在我面前,还是那么直。如果他不再有信仰,我相信他是个疯子,让社会震撼的疯子。
谢天谢地,我没有骨折,也没有太大的内伤,除了浑身疼痛以外,还能动。站起来,站在墨白的对面看着他。
五六年未见,我已经长大,在人生中最叛逆的时刻,是我一个人度过的,但是看着墨白,我忽然有错觉,在我最艰难最困苦的时候根本不及他的万分之一,他一定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才会离开我。人都是自私的,我把他当成我的长兄,长兄为父,所以我希望从他身上得到无数,但是他只是个接受陈三尺而接受的我,他活着本身就不是为了这种琐事,我会释然。
我对着墨白笑,哈哈大笑,然后眼泪流了下来,原来他在我心中是那么的重要。
青山老头:“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
熊健在我肩膀上死死的拍了拍,然后去收拾东西。
熊健也沉稳了,变得沉默了。沉默的背后是长达数年的苦修,在同一个年纪里,他早已超越了我,我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忽然变得有些激动。
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也许不重要了,我一直在追求和好奇墨白究竟在做什么,这样做是为什么。但是当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都在做同一件事的时候,你还需要问什么?
我性格的孤僻,来至与于这个操蛋的世界和人心,如今我才发现,或许我跟着墨白,信任墨白,才是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这是一个地宫,一种佛家专用的施工手法,在地宫的上面或许是佛殿和佛塔,地下拥有多层次的地宫,在上面两层地宫中分别放着两只恶鬼和一个地藏王菩萨雕像。
这像是一个万花筒,你不会知道下一次看见的是什么。对于地宫的结构,青山老头显然比我们熟悉,当上了带路人,看着他熟门熟路,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是第一次下来。
第三层地宫,依旧是个雕工精美且用大石砌成,在地宫的地面上,有满满的几排干尸,尸体并不可怕,但是在刚刚下来的一瞬间也被干尸所震撼了。
这是一群和尚,一群和尚打坐在地宫的地面,全部穿着黄色的僧袍和一个光头,诡异的是干尸的脸,一般来说干尸的脸绝对不会好看,但是偏偏这些和尚的干尸,居然都有一张慈祥而和谐的脸。
沉寂了多少年的地宫被打开,干尸终一得天日,一共十二个和尚在这里坐化,变成干尸。他们身上的僧袍依旧裹着身子,手里的佛珠依旧还在,皮包骨的双脚依旧盘坐不倒。
事情越发诡异,两个恶鬼下面“住”着一群和尚,地下的空气并不算干燥,这些和尚没有霉变和腐烂,很神奇。一般说来让尸体变成干尸的方法很多,但是在这里都不太行的通,因为和尚的面目都相当慈祥,不太可能是死后处理尸体的人为慈祥。最能说的通的方法就是这群和尚是自愿在这里坐化,活活饿死的,人在饿死以后身体会损失掉大量的水,这样形成干尸的可能性相当高。
有什么办法能让一群和尚心甘情愿的活活饿死?并且还带着一种慈祥?
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熊健叫我跟上脚步,原来我们的目的地还不是这里,下一层又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