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6-26 17:53:44
“病人清醒后不说话,送病人入院的王思甜也没报案,而且还拒绝在家属一栏签字。”唐健摇了摇头,“我留心着,给警方打了个电话。可警方说你们先治,当事人不报案他们没法立案,所以一直拖到今天。”
“那你们怎么知道病人的名字?”
“急诊室给她换衣服时从她衣袋里找到一张身份证,我让护士复印了。”唐健从笔记本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戚晏容,“这就是唯一的线索。”
身份证复印得很清晰:
张雪云,汉族,1990年12月21日生。住址:哈尔滨市呼兰区胜利街78号。
身份确认没有问题,但是当今社会人口流动如此频繁,这个地址也未必是张雪云的现居地。不过,至少可以确认她是哈尔滨市人。关于她的经历和跳楼的原因,如果屠百药此时在,他可能会推断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戚博士,咱们都是医生,职责是治好病人。可是张雪云不配合,甚至在正骨、换药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我觉得她有心理问题。您看有没有办法?”
“唐医生可否把临床记录给我看一下?”
唐健照做了。张雪云的病历上只有姓名,家属、病人主述、病史及个人史都空着,甚至危重联系人也都空缺,只有第二联系人王思甜及其手机号。血、尿、体温、脉搏、呼吸等常规检查正常,右小腿轻微骨折,其程度不及屠百药严重;右肘有轻微磕伤;入院五日,目前恢复良好。
戚晏容把临床记录还给唐健:“既然她自己不愿意说,恐怕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唐健却无比信任地说:“我相信戚博士一定会有办法。”
戚晏容辞别出来,一路都在寻思:一个年轻姑娘,为什么要跳楼?为什么不愿谈及自身?那个送病人入院垫付医疗费却又不想与张雪云扯上关系的女人是谁?
日期:2017-06-26 17:54:27
精神伴侣
戚晏容踏进104号病房门时,屠百药用怪怪的眼神看着她。随即,她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盒小巧精致的蛋糕,还有黄、红、紫三枝玫瑰。
戚晏容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已好几年不过生日,但这一天还是不会忘记。只是,自创业以来,她忙于工作,也从未和屠百药、叶枫琴提起。
“这是…”
“说是给你送来的。”屠百药活动了一下手臂,“顺丰的小伙送来就走了。今天是你生日?”
戚晏容机械地点点头。
“生日快乐!”
“谢谢。”
邻床的姑娘也说了句“生日快乐”,戚晏容颇感意外,微笑着感谢。
没有留言,这个送花和蛋糕的人是谁?别人不知道,戚晏容明白。知道自己生日的只有已故的母亲和蒋一方。先前阳柳暗示自己小心,果然此人阴魂不散。他在生日这天这样表现,究竟是什么意思?
屠百药说:“既然送来了,就收下吧。喂,美丽的病友,你喜欢吃蛋糕吗?”
戚晏容按下心中的惶惑,强笑道:“屠老师,人家有名字,叫张雪云。”
张雪云面带愠色地盯着戚晏容。
“有个叫王思甜的女士送你入院的,对吧?”
张雪云脸色由红转白,一阵激动,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她好不容易才坐稳,牙关咬得咯咯直响,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半晌才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让她…滚!”
日期:2017-06-26 17:54:53
戚晏容想,若非不共戴天之仇,断难如此。“人家给你交了钱,医院才收治你。”
“谁稀罕她的臭钱!”张雪云声嘶力竭。值班护士很快进门查看。戚晏容向她摆摆手示意,护士便回身关上门出去了。
屠百药在这当口,对戚晏容说:“博士,你能不能过来给我按摩下?腿麻得难受。”
戚晏容只好回身,去按屠百药那条已经消肿的腿。
张雪云见二人不理她,反而来劲了:“我的腿也麻!博士能不能给我按按?”
屠百药笑道:“妹子,这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我先说的,当然先按我的。”
“得得得…”张雪云转身背对着他俩。
房间里安静下来。
戚晏容当然知道是屠百药故意引开话题。屠百药躺在那儿龇牙咧嘴,哼哼唧唧。她一边按摩,一边想蒋一方究竟想干什么。无论她如何研究心理学,也无法驱除心中的恐惧。现在,自己除了从阳柳口中知道他在深圳做投资之外,其他一切毫不知情,但他对自己却简直了如指掌,连屠百药的病房都知道!
“你是不是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戚晏容停了一下,没说话。
“就算他是魔鬼,我们又何须怕他?”
日期:2017-06-26 17:55:12
戚晏容眼睛发酸,忙低下头。她被屠百药这句话感动了。屠百药从未把她当外人,都是呵护有加。这样的男人,纵使自己不喜欢他,如果他要求她嫁给他,她也绝不犹豫!她需要安全感,至少梦里不再被吓醒。虽说屠百药无法忘记阳柳,甚至不惜用跳楼的方式引起阳柳的注意…然而正是这样的男人,她才觉得可靠,哪怕阳柳把他说得一无是处。
戚晏容明白,屠百药的一个“他”字,已经说明了一切。屠百药聪明、敏锐,看问题直入主题,分析别人的问题鲜有败事,只是时常忘了自己。
“你不想知道阳柳对我说了些什么?”
“想,又不想。”屠百药叹道,“她已经恨我入骨,哪怕我真的摔死她也不会关心的…都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你怎么想,公司那边还有许多事等你处理啊。”
“屠老师,你是知道的,我这只鸭子是被你赶上架的,我本身不想把公司做多大,太累。我只想踏踏实实地做好本分,把需要贴心帮助的病人治疗好,赚的钱够生活就行。”
屠百药摆了摆头:“你呀,船都开到长江口了,还在想金沙江的事儿。再说,你就算能一个个的治疗,又能治疗几个人呢?生活就像一条下水的船,不管有没有风浪都要前行。”
“可是你突然受伤,我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