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7-23 14:40:42
“等等,”韩飞伸手示意吕常停下来,“我听着这段儿有点乱,你慢点儿说,你们怎么知道这事儿是杨卵大给你们做的局,宋尧又怎么会掺合进来的?”
“哦,其实这些事儿,都是我从劳教所里出来之后才知道的。”吕常说道,“我出来那天,在劳教所大门外面等着我的冬海哥,别人都没来,连我的家人都没来。当时,一见着他,我先是一惊,然后是一喜,接着,我就忍不住抱着他哭了。这次牢坐得他妈太憋屈了,在里面吃了多少苦就不说了,关键是我们被人家耍了。在劳教所里,我反复地想这件事,总觉得不对劲儿,想不通是谁告的警察,那么快就把我们都抓了起来。车上的乘客可太可能,因为假如是他们报的案,那警察要抓到我们,至少是要花费一些时间的,就算查到是我们干的,一下子把我们5个人全找出来也容易啊!张太洋刚才说过了,更不可能,虽然他会知道是冬海哥带人干的,但他要报复我们的话,绝对会是真刀真枪地把这局扳回来,而不是找警察。更何况,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事后都藏在什么地方呢?可除了他们,还有谁会去报案呢?换个角度来想的话,最大的疑问就是警察的行动为什么那么快,我们一个都没跑掉。这只能说明,警方从一开始就掌握了我们这些人的行踪,而知道这一点的,那就只有参与行动的我们这5个人,还有策划这整件事的严真了。这就是说,我们这些人中间,出了一个告密者。当时,我并没有怀疑严真,而认为告密者是其他三人中的一个,具体是哪个呢?不用问,一定是他们中判得最轻的那一个。可万万没想到,我们5个人最先出来的居然是冬海哥,这事儿怎么可能是冬海哥告的密呢?
“从拘留所出来,冬海哥把我安排在了一个宾馆里,让我先养几天,然后再回家看父母。我倒无所谓,也乐得不回家。毕竟回去,他们也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的。于是,在美美地吃了 一顿,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觉之后,我问起了他是怎么提前出来的,又把我的疑问提了出来。他告诉我,就在我们出事后不久,宋尧便回乐原了。原来,从美国读完书之后,他先是回了省城,呆了一年多,然后便决定来乐原发展,并且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齐尧。当他在乐原安顿好之后,就开始找冬海哥,据说是费了不少力气,才知道我们都出事进去了。他便通过关系,在监狱里跟冬海哥见了一面,给他出了一个提前出来的办法,就是冬海哥在牢里装疯,他在外面运作,就这么,也就半年时间,就把冬海哥给捞出来了。冬海哥出来后,就想去找严真,问是怎么回事。却被齐尧拦住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警方的内部记录,找到了报案人,顺着这个人一查,事情就真相大白了,原来那个严真是杨卵大的一个生意合伙人,他想干客运,杨卵大想报复冬海哥,两个人碰在一起,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一箭双雕的法子,把我们给坑了。当时,照齐尧的意思,先不用跟他们计较,等机会再好好把他们治一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但冬海哥哪恩能忍啊,一怒之下的冬海哥身上藏了把刀就去了严真那儿,见了严真还笑嘻嘻的,说自己是越狱出来的,让他别声张。找他没别的事儿,就是跟他讨几个跑路钱。严真听冬海哥是越狱出来的,信以为真,也不敢让人见着,就问冬海哥拿着钱打算怎么办,去哪儿。冬海哥告他说,打算先到邻省躲阵子,想让他开车把自己送过省,然后就不用他管了。严真不敢不答应,就拿了钱,把自己的车开了出来。冬海哥没坐前面,打开后门,坐了后座上,还煞有介事地告诉严真:我是逃犯,坐前面危险。严真也没疑心,车子开出来10多分钟后,冬海哥忽然说了句:‘你给杨卵大打个电话,问问他在那儿,把他也接上,咱们一起走。’
日期:2014-07-24 14:17:27
“听到这话,严真身子一震,方向盘差点儿脱了手,笑着问:‘杨卵大是谁呀,我不认识他。’‘让你打就打,甭说废话!’冬海哥把刚才的口气一变,恶狠狠地说,‘我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反正是越狱出来的,再被抓回去肯定还得重判,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多收拾你一个吗?’‘东海,东海,有话好说,好说,’严真的声音哆嗦了起来,‘你想要多少钱,我能给的都给你!’‘少他妈废话,让你打就打,再要是啰嗦——’冬海哥说着,把藏在身上的那把刀拽了出来,‘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你?’‘好,打,打,我这就打,你等我把车在路边停一下。’‘停个屁车呀,用免提,快!’严真没办法,只好掏出手机,先拨通了杨卵大的号码,然后按下了免提键,将手机放在了方向盘的旁边。很快,电话便接通了。
“‘喂,老严,找我啥事儿啊?’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粗犷的男声。‘啊,你现在在哪儿呢?我找你去?’严真装作镇定地答道。‘我在公司里呢,你来找我啥事儿啊?’‘哦,是这样的,’严真说着,停了停,似乎在想该怎么说,冬海哥见他停了下来,便一伸手,将手中的刀穿过前排车座间的空档,将刀刃抵在了他的腰上。‘是这么回事,上次你不是说想把东风路的改造工程拿下来嘛,正好我一个朋友认识那一片儿的一个管事的,我就跟他说了一句,结果今天朋友给我打电话,说是晚上一起吃个饭,好好聊聊,你怎么样,有空儿没?’‘哎呦,兄弟,这是大事儿啊,咋能没空呢?那你过来吧。’‘行,我快到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在下楼来等我吧,咱们早点儿过去,把菜点好了。对啦,我听我朋友说那人酒量不小,你就别开车了,我拉你过去。’‘行,我这儿准备一下。谢谢啦,兄弟。’说完,电话便挂了。
“‘行啊,还挺会编瞎话的,难怪当初我会受你的骗呢。’等电话打完了,冬海哥忍不住揶揄了他一句。严真也不敢反驳,哀求似的问道:‘冬海,当年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也知道杨卵大这个人不好惹……’‘废话,我跟他打多少年交道了,还不知道他,你老老实实照我的话做就行了。’‘那……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呀?’‘怎么样,你们害我跟我的兄弟们都坐了牢,你说我想怎么样,你也别问,到时候会让你们知道的。’很快,车就要开到杨卵大的公司楼下了。严真给他拨了电话,使劲儿一踩油门,没几分钟便到了。果然,一个穿得整整齐齐,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正提着一个公文包等在路边。严真的车过去在他跟前一停,中年人便一拉前面的车门,弯腰坐了进来。坐定之后,先问了严真一句,‘吃饭的地儿定的哪儿?’‘金豪海鲜楼呗,都订好了,你只管负责点菜和买单就行了。’‘哦,’杨卵大答应了,一边朝后座转过,一边问道,‘这位兄弟是谁呀,老严你也不给介绍……’话还没说完,他便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冬海哥,半天没说出话来。
“‘看啥看,把头转回去,老老实实坐着,严真,你快开车,去南郊!’冬海哥将手里的刀在杨卵大的眼前一晃,命令道。杨卵大无奈,只得把头转了回去,车往前开了许久,才问了句,‘你啥时候出来?’‘出来好几天了,一直在找你们。’冬海哥顺口说道。‘唉,你小子真他妈是个鬼难缠,这样吧,我这包里有1万多块现钱,你还想要多少,说个数,我去给你拿,从此以后咱们两清,你看咋样?’‘两清?你想的倒美,老子的兄弟还都在里面呢,你说两清就能两清?甭在老子跟前提钱,那个没用。’‘那你想怎么样,只要你说出来,我能满足你就满足你,满足不了,那我也就认栽了。’‘那你今天就认栽吧,老子就是想让你栽!’说完了,他又转向严真,吓唬道,‘你给我开快点儿,磨磨蹭蹭的,想啥坏主意呢?你信不信我在你屁股上扎一个窟窿!’严真一听,吓得连连答应了几声,猛踩油门,车子便风驰电掣地朝前冲去!
“很快,汽车便驶入了南郊的地界,冬海哥让严真把车拐上了一条土路,又开了一段儿走上了一条山间小道。这时,路况更加不好了,道路不但狭窄,而且坑坑洼洼的,汽车走起来一颠一颠的,冬海哥坐在后座上,身子跟随者路况,一跳一跳的,蹾得屁股都疼了。前面两位虽然好一些,但也差不多。冬海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嘴里还说:‘这路,真他妈爽,啊!我说,你开快点儿,快点儿!’‘这路怎么开快呀?’严真哭丧着脸上,‘再快我的车要闪架了!’‘净瞎说,你这次我看好着呢,快快快,你要不快点儿我替你开!’‘好,好,我再快点儿。’严真皱着眉头踩了一脚油门,车速猛的一增,三个人被猛的一闪,全都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杨卵大又说话了,‘胡冬海,你别玩儿了,到底要怎么着,说话,老子认命了。’‘怎么,这就急啦。行,现在开始,咱们就来个爽的。’说罢,冬海哥身子猛的往前一冲,越过前排的椅背,便去抓方向盘。严真没妨着他这一下,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啊’地叫了一声,不由自主的便朝左边猛打方向盘,还没等他醒悟过来,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汽车便撞在了路边的山石上。然后,‘噗’的又一声,前排作为的两个安全气囊同时弹了出来,紧紧地挤在严真和杨卵大的身前。而冬海哥呢,则在去抢夺方向盘的那一瞬间,便飞快地缩回了身子,横躺在了后排作为上。汽车撞山后,他的身子也跟着向前扑去,却被前排座椅一档,又弹了回去,除了身子被撞得隐隐作痛之外,居然就丝毫无损。再看前面两个人,虽然有安全气囊保护,不至于出什么大事,但在那强烈的撞击之下,都已经在座位上昏了过去。就在这时,只听的‘轰’的一声,一阵红色的火焰夹杂着白烟从车头冒了出来,眼看着,汽车就要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