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5-08 06:52:00

二十六 长夜尽头

是啊，终于到头了，阴霾四起，遮住了刚刚见白的天空；长夜尽头没有光明，只有一片混沌的虚无。

跟我说话的除了老白还能有谁，我转过脸时他还来不及收起复杂的脸色。老白这一点挺有意思：你说他这人单纯吧，他对人与人之间那些圆滑的门道很熟悉——不论天上地下，人间鬼蜮，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没有简单的江湖；可是你说他复杂，他的喜怒哀乐从来明明白白挂在脸上，只三分的生动就可以让你看明白他的心思。

老白有些怏怏地说：“你知道这只是往生幻境。”

当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手段，但是踏入幻境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虽然身在梦中，心魂已经踏入非地。

“可是你还是动手杀了那个人。”老白的脸色恢复一种很官僚的状态，皮动肉不动，所有的表情只做三分。

即使三分我也足够看清他毫不掩饰的厌弃，我浅笑：“是的，事实上那天晚上，我杀了很多人。”

“杀了他你觉得会快乐一些？”

我没有回答，没有正常人会因为快乐去杀人；因为我犯了罪，所以我知道那种发泄过后的痛苦——我的复仇让我变成罪人，可是那些愤怒和仇恨从未消失过。

我和老白一样的厌恶杀人犯，可是当我自己变成杀人犯时，我却不能憎恨自己——不能不自责又不能不憎恨。这两年来我都抑制的很辛苦，这个幻境让我的一切挣扎都变得毫无意义，良知不能拦住我复仇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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