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2-24 22:54:08
因为担心我再出什么意外,君长谦是一刻也不肯让我离开了。郑秘书脸上也不太好看,毕竟是他提议要来这里,让我受到了惊吓。在画舫未呆多久,便送我们回了酒店。
订的酒店也是颇为豪华的,一人一间。这是自郊游事件过去之后,我第一次单独一个人睡一间房。君长谦担忧的看我,我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个人能行。虽然我才十四,君长谦已然二十四,但终归男女有别,又有外人在场,何况还是俞北那个老喜欢逗我的大嘴巴在。
从S市到W市,然后是马不停蹄的接风宴,然后又是画舫之上的混乱,我的确颇感疲惫,稍微清洗了一番,便打算上床休息。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牛奶,还冒着热气,我微弯了嘴角,捧着牛奶咕嘟咕嘟喝了半杯。
日期:2014-02-24 22:57:40
杯子空了,余温尚在。我望着窗外的灯火,一时微微的恍惚。这样的温暖与体贴,终归不会长久的属于我的罢?不是朱莉,但她口中的纪敏敏却是不可逾越的。我还记得前几天夜半梦醒,看见君长谦握着手机,在看一个女生的照片。自朱莉提到纪敏敏的名字之后,他几乎是整个晚上都沉默的……
牛奶杯渐渐的凉却,心里也像被洒了凉水,微微泛着凉意。W市的夜较之S市又冷了几分,我赤着脚站立,便觉冷意自脚底漫延上来。
“不语!”没有敲门声,甚至连开门的声音都极小,玻璃窗上映出君长谦的身影的时候,他带着点责备的声音在同一时间传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想放下杯子掩饰内心的想法,却不料一个手滑,杯子碎在了脚边,溅起的碎玻璃刺到了赤着的脚面上,隐约可见一两星血迹。
日期:2014-02-24 23:01:12
君长谦几步抢过来,双手穿过我的腋下,径直把我抱离碎片,放到了床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问话的时候,温热的掌心已然托起了我的脚底,有一阵麻意自脚底传上来。我怔怔的看着他,声音丝毫未经过大脑,一句话就问出了口:“纪敏敏是谁?”
君长谦的动作愣住了,大约三秒钟之后,他起身去了浴室,拿了毛巾替我擦拭脚面上被碎玻璃屑扎出的血迹,又仔细观察了我的脚面,见不再出血了才安心的伸手按了客房服务。
他做这些的时候,脸色并不曾变化,仍然是有条不紊的。如果不是刚刚停顿的那三秒,也许我会以为之前在车上听见朱莉提起纪敏敏名字时君长谦的失常只是我眼花看错。
日期:2014-02-24 23:04:44
没有回答我,甚至连眼神也没有给我一个,通常这个时候,表示我不能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略微缓过神来之后,我便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什么样的问题。我是他收养的孩子,即便带在身边,又哪里有资格过问他另外的事情?我钻进被窝,被子蒙头,瓮声瓮气的对他说晚安。
便有温暖的手温柔的拉开蒙住我头的被子,低低的磁性嗓音道:“蒙着头就不怕呼吸困难,真是个傻丫头。”
日期:2014-02-24 23:09:35
我好像真的蛮傻的,管他纪敏敏是谁,管他君长谦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只要他不赶我走不就好了?我在意的不也是呆在他的身边吗?
我睁了眼睛,与之对视,第一次没有用错称呼:“小叔,给我讲个故事吧。”
君长谦的眸色微闪,似乎我一这么唤他,便会有几不可察的表情变动。
君长谦替我顺好铺在床上的长发,低沉的嗓音开始讲道:“从前,有一个男孩,被母亲以为他好的借口,小小年纪送到了异国他乡……”
他以前也给我讲故事,大多时候是格林童话,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结局。可今天的这个故事,分明不是童话故事,因为他的眼眸深处,有着浓浓的暴风一样的阴影。
我没有打岔,也不在乎他要讲的内容,只是心底里微微的疼了一下,好想爬起来拥抱他,抚摸他墨色的眸,驱散他眼底那团浓郁到化不开的阴影。
日期:2014-02-24 23:10:17
终究没有那么做,我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低缓而动听,尤如大提琴一般的美妙,加上他淡淡的栀子清香以及热牛奶的催眠安神作用,在他一个故事尚未讲到结局的时候我已然进入了梦乡。记得睡着之前听到的有印象的一句话是:“小男孩被她的眼睛吸引,从此……”
早上醒来的时候,君长谦并不在房间,桌上有纸条,说是让我在酒店里呆着,他去看过工地就回来接我去吃午饭。
房间里有琴,有书,有电视,有碟片,有很多可以让我消遣的东西,我却只是盘腿坐在地板上,对着大大的落地窗发呆。
几乎是算准了的,我起来后的半小时后,有人敲门,酒店送了早餐上来,说是君先生交代的。君长谦的细心,不是普通人能够比的,他连我的生物钟都一清二楚。
吃过早餐,我又坐回了窗前。窗外的银杏树开始落叶,金黄的铺了一地。天气晴好,阳光落在飞旋的叶片上,泛起层层微光。
日期:2014-02-24 23:11:00
我什么都不想做,就这么呆呆的坐着,直到君长谦回来,才发现半边手臂因为托腮而微微发麻。
君长谦是和俞北说着话进来的,“我要那个年代的资料,越快越多越好。”
俞北说:“朱莉也真是奇怪,在W市建一座酒店而已,犯得着搞那么多吗?又是法老之城,又是要按那个时期的装修设计……”
君长谦没接他的抱怨,径直朝我走来,声音较之方才,显了几丝轻快,却仍带着隐隐的责备:“怎么又坐在地板上了?W市比S市凉,地板冰冷,你是想着凉感冒吗?”
我噘了噘嘴,抓着他的小臂站了起来,才发现脚也麻了,根本连站都站不稳。
君长谦叹了一声:“你在这里坐了多久?早上起来到现在?”
知道还问?脚上像有数只蚂蚁在咬,异常难受。君长谦的大手便握住了我的脚,自脚趾到小腿缓缓推拿,一面道:“本来想带你出去吃饭,下午去海底乐园的,现在看来,你似乎更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