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商角兮弦外羽,纹坪错兮目间举,真草隶兮沙中篆,梅兰竹兮野地菊。我兮我兮思何属,不如流兮随风去。”
日期:2014-01-25 00:29:00
歌声凄婉绵长,令我如醉。我再仔细打量石碑上跳舞的人影,她变得越加清晰起来——舞者居然就是安澜!她湿辘辘的头发没有干,身上穿的却不知是汉服还是唐装。她悠扬的做了一翻身,含情脉脉的回眸望着我,伸手拂下了轻若蝉翼的外搭露出羊脂玉石一般的香肩……
太漂亮,安澜太漂亮了!漂亮的简直无以言表。我情不自尽的就想往石碑里走。突然一阵警笛声划破夜空,血红的报警灯忽明忽暗闪烁起来。
石碑上的安澜瞬间消失了,只留下青黑色的石壁和密密麻麻我看不清楚的小字。缠绵悱恻的歌声被安澜的疾呼所取代:“陈光,那个要是灵牌的话你拿了就快出来!你愣什么神啊!”
我从头到脚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再看那龟背上的东西,哪是什么灵牌,就是一块破木头板子,一只黄毛黑嘴的大黄鼠狼子正鬼鬼祟祟的猫在木头板底探头探脑的看着我呢!见我发现了它,嗖的一声便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安澜隔着铁栏杆还着急呢:“你碰着这里边的警报了,那要不是灵牌你就快点出来吧!”
想追上黄鼠狼子已经不可能了,就算让我瞎猫碰着死耗子追上了我又能拿它怎么样呢。我转身就想往外退,猛的一回头,魂没给我惊飞了。
日期:2014-01-25 00:30:00
安澜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排携刀配剑的八旗兵丁,正剑拔弩张对我怒目相视。瞅这身打扮,应该就是我们刚进北陵公园时对着皇术极的塑像扣拜的八十披甲,可安澜对身后的清兵似乎全然不觉,还拼命朝里面伸手照呼我快出来。
我大喊了一声:“你小心你后边。”
安澜回头看一眼,又转过来冲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出来,别闹行不!”
那么虎视眈眈的一队人马她竟然视若无睹?刚刚可是我们大家一起看见的披甲兵,怎么现在好像就我自己能看见啊?
我还想继续提醒她,可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铜铃声。安澜下意识的扭头寻找铃声的来源,发现声音是从再里面的方城传来的。
更令我不可思议的是,那群披甲兵听见铃响,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的招唤,纷纷从安澜身后退开,列队跑进了方城里面。
我跳出了铁栅栏,安澜问我:“什么声音?哪里响?”
我说:“好像是从方城里传来的。”
她没有继续追问:“你刚才愣什么神啊,那到底是不是时哥奶奶的灵位啊?”
我摇摇头:“上当了,里面有只黄鼠狼子!我一看到它它就跑了,我……我刚才八成让那东西迷了。”
日期:2014-01-25 00:30:00
安澜懊恼的跺了一下脚:“你看你,还把警报给整响了,一会肯定得来人。”
我向方城里面看了一眼,说:“先别管来不来人了,来人不一定是坏事,还是先找小玲。”
在刺耳的警报和嘈杂的铃声中,我和安澜一溜小跑穿过隆恩门,进入昭陵陵寝第二个院落——方城。
满清殡葬讲究个事死如事生,隆恩殿别看是修建在皇陵当中的,其实也应当是小一号的金銮殿。殿内同样设有金砖宝座,让故去的君于风水宝穴之中继续坐享九五至尊。
我和安澜快速的跑到隆恩殿里看了一眼,既没发现灵牌也没看见陆思玲的人影。我有点急了,因为警报一直在响,这么响下去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来巡查。况且这里还是名胜古迹,警报器直接连着报警中心也不是不可能的。
等一会呼呼啦啦来人一搅和,万一还没找到陆思玲和时姥儿的灵牌就麻烦了。再把警察招来,我们肯定说不清道不明。何况门口还躺着一个受伤的打更老头呢?估计这笔帐也得算在我们身上,定个破坏文物或者盗窃皇陵的罪名也犹未可知。退一万步,就算不给我们定什么罪过,最轻也得把我们撵出去,可子时马上就要到了,时姥儿的灵位仍不知所踪,那可如何是好。
正胡思乱想间,我突然发方城的城墙有人影攒动,似乎还在打斗。
我对安澜大喊一声:“上城楼!”
日期:2014-01-25 00:31:00
顾名思义,方城建造得如同城池,仿若城中之城。隆恩殿居于方城中心,前有隆恩门,后设明楼,左右配殿四隅角楼,犹如众星拱月一般雄伟异常。
我拉着安澜急急向城墙的门楼方向跑去,眼看着要跑到楼梯,安澜一把拉住我:“你往哪跑啊,上面是城楼!”
我心急如焚:“城楼上有人影,看着像是打起来了,应该是小玲,我们快上去帮忙。”说完转身就往城墙的楼梯上飞奔。
安澜一把揪住我:“你等会,哪有人打架啊?我们都站墙根底下了,上面开打怎么能怎么一点声都没有,你不会又让黄鼠狼子迷了吧?”
安澜说完我心里不免一激灵,有了前车之鉴心里也不免犯起狐疑,但转念又一想,在城内实在找不着陆思玲,时间又紧迫,哪怕真是黄鼠狼子下的套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钻了,不钻一钻怎么知道真假呢?
想罢我虎劲又上来了,大义凛然的对安澜说:“前面是刀山火海这我也下了。老规矩,你在下面等我,五分钟之后我要是没动静你就往陵外跑,不管怎么样这事跟你关系不大,一会还有啥弯弯绕谁也不知道,能脱身一个是一个……”
话还没说完安澜就横手给了我一脑勺:“你说什么屁话呢,姐是那么不讲究的人吗?咱们和小玲妹妹一起来的,要走也是一起走。不过我俩又不会法术,说打你还是个二五眼,就这么往前冲我俩胜算太小,先看看能找点家伙事儿不。”
安澜说的挺有道理,可这空荡荡的城内除了砖墙就是瓦块,现扣肯定来不及,我拿什么当武器啊?目光扫了一圈突然看到贴着城墙边上放着一只红色的消防箱。我一拍大腿:对啊,灭火器,能喷能轮,怎么也比空手强。
日期:2014-01-25 00:31:00
踹开箱子取了两只大号灭火器,也算配备上现代化学武器了,战斗力应该加强不少。时间刻不容缓,我俩一人手里拿一灭火器,拔下保险销处于随时待发的状态,就向城墙的楼梯狂奔而上。
在我大半个身子刚探出城墙时,本来挺安静的城楼上突然噪声四起,接着一团阴风夹杂着土粒沙石迎面扑来。事出突然我根本不及防备,沙土迷的睁不开眼睛,脸也被石子打的生疼。我抬手去挡,这时耳边突然想起惨烈的喊杀声,还夹杂着凄厉的哭喊与叫骂。
我拼命的用另一只去拍脸上的沙土,让自己能看清现在的情况,当我能勉强睁开一只眼的时候立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城墙上挥舞着手中利剑冲杀呐喊的正是那些守陵的八十披甲军。
而与之对敌的是无数衣衫褴青衣小卦的男丁,这些人还无一不蓄着满人鼠尾发型。他们搭起人梯,从城墙边缘如蚁潮一般向城墙上攀爬。好多人已经缺肢断臂,但仍蠕动着身体向城墙内壁顽强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