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穆芙香自己盛了几碗汤喝了,又觉得浪费,让敏之喝了一些,才倒掉的。
敏之出声安慰:“咱们姑爷能力强,做的事情也比旁的人要重要的多,自然不是总有时间来我们这里坐坐的。”
“来不来左右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再说了,我一个人吃了独食,不知道有多高兴,他来了,倒是扫了我的兴致。”
敏之一笑,给她端了一杯茶来漱漱口:“那么小姐看见汤里头忘了加香菜,还特地让我向厨房要了来?”
穆芙香被她说的脸上一热,嘴里还是不肯承认:“你哪只眼睛见到我是为了他要香菜了,我自己喜欢吃行不行?”
外头有一个人推门进来说:“我怎么从前不知道,咱们的口味竟然这么相似?”
来人可不就是荣沂源,敏之观鼻观心,自己安静地退了出去,穆芙香看见她这一个动作更是有些恼了,就冲着荣沂源发火:“怎么堂堂荣府三公子就喜欢偷听人家讲话了?”
“哪里是我偷听,你自己的房门总是关不严实,还不知道有多少话被人听了去。”
“那也不关你的事情。”
荣沂源到不跟她动气,而是问她:“方才我进院子的时候看见你这里的饭菜才刚刚被收拾完,我素来知道你的饭点准时的很,怎么今日似乎推迟了不少?”
这人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原因明明是自己知道的,还要逼着她说出口。
穆芙香淡淡一笑:“鲤鱼汤太烫了,我不喜欢吃烫食,那样不利于我自己的身子,所以特地多凉了一会儿才喝的。”
“呵。”荣沂源轻笑了一声:“怎么从前不觉得咱们的三少奶奶如此伶牙俐齿,哦,看看,倒是我给忘记了,刚来的时候脾气还不是大着呢,说翻脸就翻脸,以为自己是小老虎,能把人给吃了。”
两人就这么拌拌嘴,倒也没有太大的风波,荣沂源依旧是忙,穆芙香依旧是闲,日子这么不紧不慢地往前过着。
就在这个时候,荣府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荣门申不行了。
像往常一样,荣门申在月底的时候召开一个手下各部的会议,中途都没有出什么岔子,偏偏临近尾声的时候,他刚发完言,一坐下来,只觉得一股热流往上冲,喉咙里头一阵腥甜,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口热血就吐了出来。
人当场就病危了,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医院抢救着,他躺着的样子是平静,外头却是翻了天。
因为是在人前病成这样的,想要瞒着消息自然是不可能的,他的手下虽说是在荣家下面做事情,但是实际上却是个事其主。
荣景峰和荣沂源,谁会成为未来的荣家家主,并不是现在谁能够说得准的。
日期:2013-12-19 12:58:52
荣景峰搬回了大宅子,理由不容任何人反驳,老父病危,身为长子,岂能远远看着,不尽孝道?
因为都住在一块儿了,吃饭的时候也不好分开,不过却是连吃饭的时间都是难熬的。
这会儿,荣景峰夹了一口芹菜,用甚是体贴宽慰的语气说:“三弟这段时间是最辛苦的,忙着手头几个机械厂的生产不说,还要天天往医院跑。”
“大哥言重了,分内之事而已。”
“作为兄长,真是恨不得替你有所分担”
“大哥既然如此有心,医院那里还需要你多担待些了,父亲如今卧床不起,我们兄弟二人,自然是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那是当然的。”
饭后,荣沂源回到办公室,他的副官敲了敲门走进来:“三公子,找我有事?”
“我大哥最近可有进一步动作?”
“大公子如今倒还算消停,每次去完医院里,就往茶楼跑。”
“哦?莫非他是去见什么人?”
“这就是稀奇的地方,我们的人一直盯紧了,也不见得有一个人上前搭话,他坐着,喝一壶龙井,听说书先生说说评书。”
“评书?哼,付杨,你信他会如此休闲,今日他还试探我,似乎有意与我手下几个机械厂,你且看着,这只猫的爪子,马上就要伸出来了,不可掉以轻心。”
“是,三公子。”
原平有一个最大的茶楼醉茶楼,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就连外地的商人和游客到这里,都要到这名气大的茶楼里面坐一坐,尝一尝当地的特产的茶叶。
醉茶楼里头有一个说书先生,姓蒋,这人本来是大清朝的秀才,可是后来,皇帝没有了,秀才也不是秀才了,他竟改了行成了这茶馆里头的先生。
平日里头蒋秀才喜欢把三国水浒里头的段子拿出来说,他不仅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也不消停,让人看着,倒也妙趣横生。
可是这些日子,蒋秀才开始说荣府了。
“你们可听说了,那荣老爷现在还在医院里面生死未卜,正是可怜哦,那样一个呼风唤雨的人,清醒的时候威风凛凛,可惜啊,病倒了还不是和寻常人一般,什么都不能知道了。”
“真不知道这荣老爷得的是什么病,过去我远远地看过他一眼,真是精神好的很,一点看不出老来。”
蒋秀才这个时候压低了声音,故作悬疑似的看了看外面,然后坑着头说:“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消息?”
有人喜欢讲所谓的秘密,就有人喜欢听所谓的秘密。
蒋秀才这么一动作,就立即有一群人跟着低着头,压着声音问:“老蒋,你倒是说说看,不要藏着掖着,让人心里听了着急。”
“我听说啊,这位荣老爷,是被自己的儿子给害成这样的。”
“儿子,莫不是他的大儿子,荣景峰?”
“不不不,你想想看,荣老爷是更器重大儿子,还是小儿子?”
“当然是小儿子了,谁不知道,荣家长子是当时的下人生的,名不正言不顺,而小儿子,可是当年的沈夫人生的,谁不知道,沈夫人可是大家闺秀啊。”
又有人问:“那么老蒋,你岂不是在说笑话,要说荣老爷是被儿子给害成这样的,那也应该是大儿子,报复一直以来的不受重用,又怎么会是荣老爷一直疼爱的小儿子呢?”
蒋秀才摸了摸蓄了多年的胡子,嘿嘿一笑:“这你可就不知道了,你想想看,再受到重用,可是老爷子不死,大权可是还在他的手里,哪里轮得到他来掌权,你怎么就不知道三公子等了那么多年,还有那继续等下去的耐心呢?我可是听说啊,三公子和荣老爷的意见很多都是相左的。”
“哦?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这样一说倒也让人明白,过去的太子不是经常因为等不到老皇帝驾崩就夺宫篡位吗?”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嘛?”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自然是弄得人尽皆知。不久,甚至俞传俞烈,有的说荣沂源派人在荣门申每日的饮食里面下毒,日子久了就成了如今这般,还更有甚者,说荣沂源把荣门申的亲信渐渐纳入麾下,让荣门申感觉到孤立无援而怒极攻心,才会突然病倒。
荣沂源的办公室里,副官小心翼翼地汇报着打听来的流言,还不忘看他的脸色,最后忍不住说:“三公子,这些不过是空穴来风,没有根据,百姓也不是好骗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