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2-22 20:33:57
商君妇随莘国君夫妇二人一同入了王宫,分宾主之席安坐,只因三人自幼便相好,便叙起了旧日往事来。
一番旧谊忆思,三人皆是一番伤感的感慨,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那曾经的年少往事似是发生在昨天,而今再观,明媚红颜迟暮,风流少年垂老,皆已物是人非。
“我今来拜访,实为一喜事而来。”三人畅谈尽兴后,商君妇笑着说道。
“是何等喜事?仪渠有言尽管道来。”莘君妇莲心催促道。
商君妇见她着急,也不卖关子,说道:“听闻你有二女,皆是品行贤德,我今便是特为求亲而来。”
此言一说,莘国君面现喜色,问道:“可是次子子楚所求?”
莘君妇斜睨了一眼莘国君,只觉得他那笑容甚是刺眼,便有些为难地道:“长女问央已是年岁十九,而子楚不过十四,年岁相差甚远,恐有不妥。”
莘国君却不以为然地道:“五岁之差,并无大碍,只要子楚无有异议,问央愿为其妇。”
莘君妇见自己的良人当众驳了自己的面子,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却只是浅笑不语。
商君妇见状,赶紧说道:“并非为子楚所求,而是为长子子履,子履年岁已是二十有三,与问央恰好相配。”
莘国君一惊,问道:“听闻子履幼年便婚定有蒙山国王女,而今怎会又另求他女?”
莘君妇也是一脸的疑惑,只等着商君妇的解答。
商君妇面色一黯,无奈地叹息道:“若非时值先国君丧期,只怕子履早已完婚,也便无有此后诸多事情,然而世事便是这般无常,那有施氏王女妺喜姿容无双,却为夏王所知,便在先国君亡丧期间,被强行索取入了夏廷为妃。”
莘国君闻言眉头紧皱,惊道:“夏王竟夺诸候之妇?当真令人寒心!”
“便是此理,只是天下共主之意又岂是我等可逆?”商君妇摇头叹息。
“子履可好?”莘国君提及子履,神色透着担忧。
“我前来求亲,便是履儿之意。”问到此事,商君妇言声里说不出的高兴。
“履儿自幼敏慧,以他为婿,我心大慰!”听商君妇如是说,莘国君同样快慰。
“如此,焜芒可是应允了?”商君妇大喜。
“天赐贤婿,岂有推辞之理?”莘国君大笑,显然是极其满意这门亲事。
莘君妇一听亲事是为商国嫡长子所求,原先心中的那股不情愿早已不复存在,商国君身亡,那下任国君自然是嫡长子子履无疑,以一国之君为婿此等好事,她自然是千情百愿。
“问央乃我与国君长女,自幼娇宠,他日若为子履之妇,望仪渠以亲女待之。”莘君妇笑着凝望着商君妇,在言及问央是她与莘国君长女时,却略微加重了语气。
商君妇只作未闻,笑道:“我与你自幼相好,你之女,我自然视若亲女,又岂劳你此番交待?”
顺眼一瞧莘国君,见他面色却有几分不愉,商君妇心里叹息,旧事遗祸之深,以致莲心仍是对我心有芥蒂,罢了,已是垂老之年,何必许多烦思?
“阿母阿父,此事我不愿。”三人尚在为这门亲事而喜悦,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充满怒气的娇喝声。
紧随着,便见一个一身火红衣裙的少女气呼呼地冲了进来。
商君妇细细打量着她,眼中露出一抹喜色,只见她生得甚是端方貌美,圆月般的脸庞上,一双善睐明眸若秋水般明亮,虽相貌柔美,然眉宇间却有一丝坚韧之意,遂笑问道:“此可是王长女问央?”
莘君妇有些得意地笑问道:“正是问央,这般模样,可与子履相配?”
商君妇笑着点头:“问央,美人也!莲心生得好女。”
莘君妇莲心闻言喜色渐浓,正要再多说几句,却听问央不满地道:“阿父阿母,此等大事,为何不问过女儿再定?”
莘君妇正在这有此美女而暗暗得意,不想问央竟然口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便有薄怒袭面,喝斥道:“问央,儿女大事,必有父母之命,你怎得如此不晓仪礼?”
日期:2014-02-22 20:35:07
问央却不理会母亲的训斥,转身向着商君妇屈身一礼,语气恳切地说道:“多谢商君妇高眼相看,只是问央已有心喜之丈夫,此事父母皆知,如此只有愧对商国一番情意了!”
商君妇也为她方才那番大胆言辞而大感惊异,此时听她如是说,心头便已经明白,只是此次求亲事关重大,莘国有二女,她必求得其一,王长女若是不愿,王幼女也可,只是这番话,只有等待莘国君夫妇主动提及,于是便只微笑着望着问央,却不语。
莘君妇方才还为自己这貌美的女儿而洋洋自得,转眼便见自己女儿这般行事,心头之怒如滔天之浪,撞得她几欲失了仪态,张口便欲斥骂,却见莘国君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两眼,面上似有一丝厌烦。
她一遇上这令人有些心伤的目光,那怒火顿时如风吹乌云,倏然散了,只一丝酸楚涌上心头。
莘国君叹了一口气,对着问央正色说道:“此事已定,非你一人之意可改。”
问央见父亲这般神色,顿时急了,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不待她多说,莘国君又道:“或嫁为子履作妇,或摒弃莘国王女之身,二者择一,皆随你意。”
问央不料父亲如此决绝,竟然以断绝父女关系加以逼迫自己就范,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滚落了下来,哽咽道:“阿父明知女儿思慕伊挚,为何仍是这般威逼?”
见问央主动提及此事,莘国君本来平静的神色顿时有些恼怒,望着自己的女儿沉声道:“阿衡虽品行俱佳,却不过下奴之子,怎能配与一国王女?再者他已离国许久,音信全无,对你可曾存有半分情意?”
“若非阿父苦苦相逼,他怎会黯然离乡?”提及此事,问央更是心伤,话中对父亲的怨怪也是那般的不加掩饰。
“痴女!他若果真中意与你,又怎会一去良久?他离去之时曾有所言,你可记得?”莘国君手指着问央,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听父亲这么一说,问央更是悲伤得泪如雨下,却哑口无言。
“商公子子履贤而明,定然不会委屈你!此事已定,你且退下!”莘国君见问央那悲伤地模样,大为不忍,便移开眼去,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问央见父亲之意如此坚决,一跺脚,便掩面奔出大殿。
被这事一闹,余留在殿中的三人,皆有些尴尬,只是此事由莘国王女所起,莘国君只得解释道:“仪渠莫怪,问央自小娇纵,加上年纪稚幼,一时起了糊涂心思,些许时日定会明白。”
“父母之心朗如日月,皆为子女而光明,我亦是有子之人,自然知晓,问央虽性情倔强,却是明晓事理之人,但她所愿,子履正妻之位便为她虚悬。”商君妇轻声地安慰,但话中之意非常明白,但凡问央愿意,子履必以正妻之位待之,若她不愿,此事就此作罢。
这话虽说得隐晦,但莘国君怎会不明?只是自己女儿失礼在先,他也怨不得别人,只得道:“问央必然愿意,待莲心细细说与她听,此事定然可成,你我幼时交好,若再有姻亲之联,当真是亲上加亲!”
商君妇闻言脸色柔缓,遂笑着点头称是。
朗月清照,秋风淡扫,秋天的夜晚总能令人生出些许忧伤的悲意。
问央坐于床榻边,只无言地抹着泪,思及伊挚离国已是一载有余,却全无音信,心里便酸楚不已。
立在旁边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肤色偏黑,身材微胖,就连五官也生得不甚出色,一双无神的双目,鼻梁塌陷,宽额阔唇,与问央娇美的容貌相比,她生得真是有些丑陋。
“姐姐,莫哭!”她见问央只无声地哭泣着,半天不语,心里也有点难受,便开口劝道。
问央也哭得有些累了,思索片刻,突然仰头道:“你知姐姐心慕伊挚,然情思甚苦,却无法弃之,不若云狄代姐而嫁,听闻商国公子子履亦是雄伟丈夫,而今他虽在孝期,但三年孝期一过,他便是商之国君,云狄为他正妻,定然不会委屈。”
云狄被她这番话吓了一跳,但那惊异只一瞬而逝,有些为难地道:“云狄自然愿为姐姐解忧,只是云狄貌丑质陋,恐难入商君妇之眼。”
问央拉着她坐在床榻边,劝道:“貌美又有何用?经年许久,皆化为一副丑相,若子履当真如传言一般贤智,便不会只以貌取人,再者,云狄性情温柔,且素来慧敏,此等品性,才该是世间丈夫所看重的。”
云狄被她说得脸色一红,羞涩地道:“云狄不过一寻常妇人,何曾如姐姐这般美言!”
“你之美,你却不自知,相信姐姐所言非虚!”问央笑道。
“公子子履那般人才,姐姐当真舍得轻弃?”云狄略一犹豫,遂开口问道。
问央眼中的苦痛一闪而过,忧伤地道:“我心中唯有伊挚,又怎可再许配他人?想我与伊挚自幼相好,却因他下奴之身而好事难成,心里大为不甘,伊挚有大才,父母皆知,却以如此浅陋目光而待之,当真令人失望。”
“云狄……愿代姐而嫁,只是此事如何得成?”云狄听闻姐姐衷情心声,便不再犹豫,红着脸弱声问道。
日期:2014-02-22 20:40:41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商君妇本就出自莘国,又与莘国君妇夫妇二人少年交好,三人多年不见,故友相见,自是世间快意之事,而商君妇此次又为联姻一事前来,商国在东夷诸族中威名极盛,若是与其成为姻亲之国,自是于莘国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