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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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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4-02-23 19:28:37

商君妇与二位故友一番惜别,车队便起程离去。

然而行不过七八里路,便有侍从上前禀报,隐有几辆马车随后紧追。

她心里暗惊,心头百思浮翩,便潸然泪下,却只令车队加速前行,不必理会。

繁长的队伍速度本就极为缓慢,而身后之人又是有心追赶,于是不出五里,便追赶上了。

商君妇已知来人,见了也不惊诧,只神色淡淡地望着那马车行至自己的车边。

莘国君揭帘而出,这一番极力的追赶和行途的颠簸,已经乱了他原本齐整的仪容,然而他丝毫不以为意,见到商君妇,露出如释负重的笑容:“险些追到了商国。”

商君妇心头一颤,敛目问道:“焜芒前来所为何?”

莘国君只定定地凝望着她,眼中是说不出温柔怜惜,好似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爆发,那样浓烈醇厚,良久方道:“我只是做了许多年前本该做却不曾做的事,人生憾事良多,若能少,又何必积多?”

言毕,他上前两步,轻拉过商君妇的手,深情道:“焜芒此生唯有一件憾事,便是错失你,若是得仪渠而归,便死而无憾。”

商君妇背过脸上,任泪水纵流,若是当年他也如今天这般追她而回,她定然毫不犹豫随他而去,只是他没有!

错误的时间,即便做了正确的事,也仍是错误的,又岂能寻回最初?

人生永不能如初见!

“仪渠,随我归国吧,已经错失多年,余生请许与我!”莘国君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好象生怕再次失去一般。

商君妇回过身,脸上的泪痕忧伤明亮,望上莘国君那恳切真挚的目光,轻轻地抽回手,轻道:“焜芒之心,仪渠已知,但仪渠却无法应你之求。”

莘国君满怀期盼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伤痛地问道:“为何?如今你已独身,为何不可?”

“莲心待你情意深重,莫负了她!”

“你仍是怨怪当日之事?”莘国君一声长叹:“当日之事你已知,因为酒醉,莲心趁夜入我房中,‍­‌​­一​‌夜‌‎­­欢­​‌‎好竟是有了子嗣,然因念多年情谊,不忍伤她,便许以姬妾之位,只是欲心难满,她竟敢以腹中之子为谋,从而暗算于你,我当时确实糊涂,你之性情高洁,怎会行此等惨毒之事?这许多年,我早已明白,当日误你之深,便容我余生偿你,可好?”

“莲心如此行事,不过情根深种之故,我并不怪她!”

“既如此,便请随我归国!”

“焜芒,我意已决,莫再相劝!”

商君妇说完便下令驱车,马车启行,她望着他,报以微微一笑:“你今日能来,我心甚喜,此生我亦别无憾事!焜芒,别了!”

马车渐行渐远,莘国君焜芒呆立在原地,望着那远去的车队,心中茫然失落,仍是这条古道,心爱的女子驱车远行,笑靥仍绽放在记忆之内,而她的人,却渐渐远离在他的生命之外。

那感觉,像是遗失了自己的一生。

良久,他喃喃地道:“仪渠,若早知你心如此决绝,我又何必行那伤天之事?以致你今孤苦一身,终是害了你!”

青妩怀着忐忑的心情行至公子子履的殿中,见子履正端坐于殿中,面上淡淡地,看不出喜怒。

她恭敬地屈身一礼,口中道:“青妩见过公子!”

子履手轻扬,示意她在榻几上落座。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犹豫了下,便在靠近子履最近的一个位席上落了座。

子履淡淡地望了她两眼,问道:“听闻你出自小民之家?”

青妩不知他何意,只点头称是。

“若非遇上妺儿,只怕此生难逃困苦之运。”子履微一叹道。

“姐姐于青妩有活命之恩,青妩此生难忘。”提到施莫,青妩由衷地感激。

“有一事,你或许不知,你姐姐已被夏王抢入夏廷入妃。”子履言及此事,眼中闪过一抹苦痛之色。

日期:2014-02-23 19:29:08

“当真?”青妩大惊,眼中闪过浓浓的忧虑:“我听闻夏王素有性暴之名,姐姐入宫,岂非……?”

“此正是我之忧思。”子履见她这般担心妺喜,很是满意,语气也和缓了些许,问道:“若为妺儿,你可愿助我?”

“青妩弱质之身,只怕有心却是无力。”青妩一楞,便为难地说道。

“但凡有意,必有所成。”子履紧盯着她的双眼,坚定地说道:“此事若成,我许你姬妾之位。”

青妩闻言惊愕,但转瞬便是大喜,她本是低贱出身,虽为一国王女义妹,但到底无法改变太多,若是为一国国君之姬,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不仅自己荣耀加身,后世子孙亦皆是富贵之命,其境遇与东牙村一乡民根本无法同日而语。而且,子履容貌俊郎,亦是许多女子春闺梦中人。

青妩几欲可以想象出未来的生活美景,着华衣,饰珠玉,食有肉,行有车,侍有婢,风光无限,贵不可言。

子履静静地注视着她的面色变化,并不出言催促,他相信,他所给予的待遇,足够她动心。

“青妩愿意,一切但凭公子吩咐。”青妩微一躬身,便欣喜地应道。

子履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厌色,说道:“处离会安排你之去处,且退下罢。”

青妩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公子要青妩如何做,可否告之?”

子履定定地望着她,突然轻笑,招招手,示意她近前。

她心中疑惑,见子履竟是笑了,原先的那一丝紧张也倏然散去,同样扯起一抹微笑,莲步轻挪,便近了前去。

子履将她拉坐在自己怀里,手抚上她虽然稚嫩却清灵秀丽的脸庞,柔声轻道:“你可知,妇人之美,便是世间最锐之器?”

最近几月的养尊处优令她颜色日益姣好,美衣映人,更添了几分秀美。

青妩不料子履突然如此亲昵,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气息,面上红霞飞起,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却有几分甜蜜。

见子履发问,她虽不甚明白,仍是乖巧地点了点。

“既如此,从即日起,会有先生悉心教习你,你只需用心习之便是。”子履边说边将她推起身。

青妩面上羞涩未去,见子履已然推开了她,心里一阵失落黯然。

子履唤来处离,指了指青妩,吩咐道:“领青妩去见庆辅。”

处离应诺,对着青妩道:“且随我来。”

青妩望了子履一眼,便默默地随着处离出了大殿。

处离带着她绕过政殿,来到王宫的一个偏角,只见一道高高的围墙彻出了一个大院子,院内是几间屋舍,并不高大,与普通的民居并无二致,除此外,只两棵大树一东一西挺立着,遮出了一片凉荫。两树之间的空地上摆了些长戈铜剑,皆是横搭在木架上,像是习武之所。

处离见她好奇地四下打量,遂解释道:“此处是公子习武之所,平素是庆辅先生所居。”

青妩不解地问道:“庆辅先生是何人?”

“庆辅先生乃是大才之人,往后你便随习在他身侧,要知先生平素除了公子,并不教习他人,你却有此好运,当惜之,方不负公子所望。”

青妩眼中露出喜色,深深地点了点头。

房门紧闭,处离行到屋舍三丈处,再不近前,只屈身一礼,朗声道:“婢子见过先生!”

青妩见其态度异常恭敬,较于平日对待公子,亦不减半分,心里对庆辅先生越发感到好奇,也越觉得公子对她的看重。

房门应声而开,只见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三十二三岁的年纪,着素白衣裙,容貌虽非英俊,却独有一分清逸。

日期:2014-02-23 19:29:28

他瞟了一眼处离身旁的青妩,对处离笑道:“处离前来,必有要事。”

他虽态度随和,处离却半分不敢马虎,应道:“婢子应公子吩咐,送青妩前来拜见先生。”

青妩赶紧机灵地上前屈身一礼,恭敬地道:“青妩见过先生。”

庆辅仔细打量了她几眼,淡淡地问道:“可知前来所为何?”

“青妩无知,皆听凭先生吩咐。”

“既是公子所嘱,自当尽力。”庆辅不再理会青妩,只得处离说道。

处离又是一礼,应道:“既如此,婢子回应公子便是。”言毕,便离去了。

处离一离开,身处陌生的所在,青妩便有几分紧张,但一想到公子定然不会害她,又放下心来。

“既择了你前来,习期唯有一月,你当用心才是。”庆辅说完,又闪身入了房中。

青妩被晾在原地,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片刻,便听房中传来一声不耐的喝声:“为何呆立门外?速速进来。”

青妩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方知庆辅在等她进去,赶紧小跑着入内。

入房便见一堆书简堆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虽然繁多,但摆放有序。

庆辅翻找着书简,问道:“可识字?”

青妩摇头,但一想对方根本没抬头看她,遂开口道:“不识。”

“既如此,我来讲解,你细细听着,不明之处,待教习完毕再提问,中间不许打断。”庆辅说完,不待她回答,便开始讲述起来。

九十七、青妩见子履

日期:2014-02-23 19:29:52

商君妇于第三日,便回到了商国,子履接到禀报,携弟子楚,出城迎接。

见到母亲,子履恭敬地上前躬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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