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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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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2006年初,我们从波斯湾打仗回来后没有多久,我们飞行队在海军里面率先换了飞机发动机的叶片,从四个大叶片换成八个小叶片,就是飞机动力系统(Power System)的升级(Upgrading)。我们基地里有一个小学校,不是很正规,不象盘塞可拉(Pensicola,Florida)那样的大学校,也就是几间教室。有一个军人从弗吉尼亚(Virginia)过来,就在基地的一个教室里,给学生们讲这种新叶片的知识和用法。我们所有飞机维护长都要轮流去学,不然以后不会做。我也去专门学习了十几天,从一大早一直学到下午两点,不用去航线屋工作。

有一天中午,我正在学校里上课,我们老板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说是我升级了,问我能不能跟我的教官说一声,现在就让我走,下午两点回到队里,要开制服庆祝会(Frocking Ceremony)。他说我必须回来,因为这是一个很大的、很重要的庆祝活动,有好几个人一起升级,队里的领导要来给我们授新军衔。他还让我中午拿着我的衣服去把新军衔绣(Sewing)上去,下午直接就穿着去参加典礼。

当时给我们上课的,也是一个空勤兵(Airman),人挺好的。我去给这个教官说,我的老板让我今天下午回去参加授军衔大会,我能不能提前一点走?他问我,你升级了?我说,是的。他就说,祝贺你,你现在就去吧。那一天的课基本上也快上完了,所以并不耽误学习。

我赶紧回家取来我的制服,跑到专门的制服商店(Uniform Store),告诉他们说,我刚刚才接到通知,过两个小时我要到我们飞行队去参加升级大会,因为我去上学去了,我们老板20分钟前才通知到我。我一说,他们就明白,说没有关系,我们马上就给你做。这个也不难,就是把我的新军衔,绣到我制服袖子的旁边。我又请他们把我的衣服也熨了一下,这样看上去挺一些。

他们弄好以后,我回到我的宿舍,换上衣服,赶到飞行队去参加仪式。我们几个要升级的人,排着队站到前面,领导一个一个地介绍我们的情况和给我们升级的决定,然后亲自把新的军衔按到我们的领口上,再发给我们军衔证书,跟我们握握手,我们就算正式升了一级。最后大家鼓掌祝贺,我们敬个礼,就下来了。

我升到E4后,还在航线屋里面工作,但我比其他人的军衔都高,再加上在此之前,我当选年度最佳飞机维护长,所以后来我们老板就把很多管理工作交给我来做了,比如说分配工作、检查工作什么的,他一般都不管,由我来管。我在那里也干了很长时间了,熟得不能再熟了。但是如果他们干不了,或者他们需要帮忙,我也会去干。后来我做的最多的,就是打手势,发飞机。

2005年我们出海打仗的时候,我们E-2飞机的螺旋桨是四个叶片的,挺长挺大的那种。回来后没有多久,整个海军给E-2C飞机换装八个叶片的螺旋桨,就是新的推进系统(Propeller System)。我们是美国海军中第一个换装新叶片的飞行队。我们预警机动力系统升级以后,我们的飞行员们开始试飞,觉得挺不错,马力比以前大许多。

美国海军的各种装备其实是一直在升级换代的,一般升级比较多,这里改一下,那里改一下,性能一点一点提高。还有就是根据战争中的经验教训去改装备,要有效,要好用。就这样日积月累吧,最后就越来越好了。一般大的换代要隔很久才会有一次,比如说F-18换成F-35,说了很多年了,现在也没换几架。小的升级几乎年年都有,这样我们总要培训,总要学新东西。

我们用新螺旋桨用过一段时间后,有一天,我在发飞机(Launch Plane)的时候,先仔细检查一遍飞机。查到新螺旋桨时,我发现有一叶桨片上好象有点什么地方不对。新螺旋桨主要是用纤维玻璃(Fiber Glass)做的,它的最外面是一层厚厚的黑色的象漆一样的东西,底下一层好象是铁丝网,再往下就是白色的玻璃,因为纤维玻璃又轻又结实,国内好象叫玻璃钢,我们就用它来做飞机的螺旋桨,提高飞机的飞行性能。

飞机飞出去的时候,螺旋桨高速转动,会有一些小的沙粒打在它上面,在螺旋浆上打出一个一个小坑,这些我经常看到。这次我去检查时,看到有这么一个叶片,黑漆已经被打掉了一块,后面那层铁丝网基本上也被打穿了,中间有一个洞,里面的玻璃没有了保护,都碎掉飞跑了。我看见螺旋桨上的那个洞很不小,还很深。

对于旧的叶片,怎么样算是坏了,就是判断标准,我很清楚,可是这是一个新的螺旋桨,我不知道它的界限(Limitations),比如说多深的洞,多大的疤,算是好的还是坏的。因为飞机马上要飞,我不能看着有问题的螺旋桨不管,就赶紧去问一个专门修理发动机叶片的同事。我找到他说,你快去看一下吧,这样的叶片还能飞吗?它要是飞着转着的时候,里面的玻璃会松脱,会飞出来,因为没有东西保护它了,那个洞会越扩越大,可能会把叶片折断。他跑来一看,就说,好家伙(Man),这架飞机不能飞了,这个叶片坏了,要换。他没有决定权,又赶紧去报告给我们管维修的军官,军官也跑来看了,也说这架飞机是不能飞的了,必须换叶片,不然飞起来有危险。因为我干活认真,发现了问题,防止了事故,飞行队好象还专门发给我一个奖状,好象是一张蓝色的纸,我记不太清楚了,也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因为我得到的这种小奖太多太多了。

我这个人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善于交际,没有很多渠道认识女孩。一起工作的人中有女兵,有的也挺不错,我也暗恋过,也有女兵喜欢过我,但是军队不允许同事之间谈恋爱,我遵从纪律,不会也不敢打身边女兵的主意,所以对我来说,最好的谈恋爱办法,只有网恋了,找平民姑娘。

其实我参军后没有多久,就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孩。她是一个加拿大的印地安姑娘,脸长得非常漂亮,却是一个高位截瘫坐轮椅的残疾人。当时我们先是在网上聊,后来打电话聊,非常谈得来。我妈妈发现我一个月电话费花掉好几百块,还净打国际长途,就问我怎么回事,我不肯说,她就按电话号码打到加拿大去问。那个女孩的妈妈接听电话,告诉我妈妈说,她的女儿是瘫痪,不能出去工作,天天在网上转,就认识了我。我妈妈当然不同意,问我说,你将来同伴,都高高兴兴的两个人一块走,而你却要推着一个轮椅,你愿意吗?我说,我愿意。我没有太把自己当回事,感觉好就行了。可是有一天,那个女孩的朋友给我打来电话,说是那个女孩出去跟别的男孩约会去了,就是跟别人好了。我知道后,有点伤心,可是距离太远了,我也能理解,只好放弃了这段感情。

2005年我们打完仗回来后,大家都在休息,我的工作也不忙,没事就在网上冲浪(Net Surfing)。10月份的时候,我在网上结识了我后来的太太。我们俩在网上聊了有一、二个星期吧,她突然说,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呀。我嘴里说OK,却没有真去打。后来还是她给我打过来电话,我们就在电话里聊天。她又给我寄来一张她的照片,是一个很白的白人小姑娘,脸长得很不错,但是我没有给她发我的照片,我不是那种很开朗、很容易就跟别人交往的人,我觉得发照片还是有一点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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