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是个脾性温和、孤言寡语的人。搬到劳德代尔堡之前,他一直在纽约华尔街从事金融,赚了不少钱。听说他的一笔大宗交易被证监会监察,监察后,他被封杀,决定洗手不干了,到南方海滨去发展,在迈阿密、劳德代尔堡和博卡拉顿开发地产生意,成了个赫赫有名的地产商。一天,他和我母亲应邀参加南棕榈海滩的一个公益活动,在一个鸡尾酒会上认识了。不久,我母亲就将他牢牢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不出三个月,他们结了婚,我是他们婚礼上那个撒玫瑰花瓣的白色天使。那时,我才五岁。
我是个女孩家,需要一个父亲形象。大家都说,女儿爱父亲,儿子爱妈妈。有了比尔,我们的小家,这才有了一丝真正的家庭气氛。我很开心。但我哥哥,忌恨他。我与哥哥,随是同母异父,彼此却很亲密,犹如孪生兄妹一般。可哥哥毕竟有亲生父亲,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所以,他与比尔的关系,总有些疏远,不是桌面上的敌对,而是彼此间毕恭毕敬的冷漠和无形的隔阂。我想,这也是为何哥哥高中毕业后选择去越南战场的原因。在某种意义上,那是在逃避,用战争的血腥和大麻的麻瘾在刺激、麻丨醉丨自己……”
日期:2014-03-18 14:35:17
“你认为哥哥在逃避什么?”
“逃避与比尔间金钱上的瓜葛。”她说。“继父是个天生的生意人,在地产业,做得相当出色。可哥哥的亲生父亲,是个好吸丨毒丨的赌徒,与母亲离婚后,不仅一贫如洗,还欠了别人一屁股债,时常要隐身,躲避钱贩子的追杀。如果哥哥想上北方名校,就需要比尔的资助。可他偏偏是个有傲骨的孩子,不愿向比尔伸手,索性离家出走。”
从那富丽堂皇的豪宅和冠冕堂皇的外表上,还真看不出家庭里居然有这样感情关系上的裂痕和不为人知的奥秘。
“1968年,是个动乱的年代。那年初,我们就从电视上看到,越南战争吃紧,美国驻西贡的大使馆遭到了越共的袭击。八月份,芝加哥的民主党全国大会会场,被游行闹事的示威者和反战大学生挤得水泄不通。那年暑期,哥哥参了军,剃了头,穿上了军装。白净的娃娃脸上,挂着一丝屑的微笑。那时,我刚刚步入思春期。之前,我很讨厌男孩儿,而且,学校里的男生,也畏怯于我。因为,我比他们个高,说我像意大利通心粉,又细又长。我在班里并不出众,男生也不稀罕我,认为我就是个细高条的奇葩。可是,那年夏天,改变了一切。忽然间,我感觉胸部,有些异常,好像**是个沾了水的海绵,有种臃肿和膨胀的感觉,浑身发骚,感觉坐立不安,很不是滋味。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肌体内蕴含着什么变化,但可隐约感觉到,一夜间,男生对我的反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开始向我献殷勤,对我另眼相待。
去越南之前,哥哥陪我和闺蜜西丝去了趟迈阿密,带我们到海滩游玩。那天,天气特别炎热,犹如蒸笼。一般情况,当地人不会在那种天气下出门,因为,走不出一个街区,就会被太阳晒得汗流浃背。但那是特殊情况,因为,哥哥要去前线。我穿着件半透明的短袖衬衫,裸露着长长的大腿,脚上穿着双浅粉色的拖鞋,心不在焉地逛着海边的店铺,还戴着墨镜,装扮成模特,在布满酒吧、夜店和餐馆的邻海海滨街上,肆无忌惮地迈着猫步。一个戴啤酒瓶底厚近视镜的中年男士,愣在那儿,傻呆呆地直眼瞧着我,看入了迷,一不留神,脑门子撞上了电线杆子,把镜片都弄碎了,逗得我和西丝在一旁咯咯偷笑。哥哥气呼呼的冲上去,揪住那人的领子,说他在耍流氓,恐吓要报警,吓得他屁滚尿流,灰溜溜地逃之夭夭。
在那之前,我真不敢相信自己一个瘦高个小女生,能对男人产生这样巨大的威慑力。那天,同哥哥一道去海滨,这对我来说,是个奇迹般的新发现。”
日期:2014-03-18 17:40:55
“那后来呢?”
“后来,哥哥去了越南,我继续我的学业。没有了哥哥,家里好冷清。我时常躺在床上遐想。一天,下课后,西丝到家里串门。我们躺在寝室的床上,说着悄悄话,议论着我们感兴趣的男生。忽然,她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坏点子。她羞涩地咬着我的耳朵,神秘地说,她刚从书店偷出一本禁书,一本关于一个中学女生与她继父和一位中年老师暧昧关系的小说。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洛丽塔》。你读过这本书吗?”
我点点头说:“现在,这已是大学创作文学的必读课程。”
“那天下午,我和西丝关着门,悄悄躲在阴暗的卧室里,读着那本禁书。那本书,使我第一次窥视进人到中年男士赤裸裸的心灵和在未成年女性面前的那种贪婪与怯懦。那时,我和西丝,正好是洛丽塔的年纪。这本书好色情,很露骨,让我羞涩得满脸通红。同时,这也让我意识到女人的魅力。在某种意义上,这本书,改变了我对生活和性关系的看法。一夜间,我感觉长大了许多,从一个女孩儿,蜕变成一个女性。”
“这时,你才有识到自己有超凡的美貌?”
“咳,其实不然。”她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不过,一天餐桌上吃晚饭,母亲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说,我的模样和形体越来越适合做模特,问我有没有兴趣。自幼,我就不喜欢她的职业和那种生活方式,便说不感兴趣。后来,母亲给她纽约经纪人寄了几张我的照片。我以为这事儿,就这样,石沉大海和不了了之了。可不曾想,那女人不仅回复了,还居然声称我很有潜力,让母亲带我去纽约试像。我推辞说,学校里功课忙,还有许多课外活动,死活不应。但自从哥哥走后,家中冷清了许多;心里头,有些孤独,感觉空荡荡的。最后,在那年纽约时装周,我还是从了她,去了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