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喜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讶。或许在他看来,我这么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更应该在学校里学习或者泡妞,怎么可能搀和到这种事情里来。
“杨师傅的手段鬼神莫测,这点不用怀疑。我马丛山虽然现在有点怕死,但正因为怕死,才不会在这件事上胡来。”
“但娟子和秀文……”刘东喜还是有些迟疑。
那一刻,我在马丛山身上清楚感觉到了煞气,这种煞气是无形的,肉眼无法得见。当然了,有些人可以感受的到,因为“感觉”也是无形的。
只是,在刘东喜感受到这种煞气前,马丛山已经再次恢复了平静。那无形的煞气顿时消散,如雨后天晴,再现了蓝天白云。
我这才知道,马丛山所谓的不想多说什么,实际上已经做好了决定。这种决定,对刘东喜来说,自然是极坏的。但我并不想提醒他,一来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搀和。二来……每个人做事,都要学会承担后果。这一点,是我一直坚持的。
对的,可以没有奖励,但错了,一定不会得到同情。
日期:2013-02-02 00:23:00
“你确定他可以?”刘东喜仍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确定!”马丛山的声量略微提高了一点点。
刘东喜沉默了,马丛山也沉默了,气氛慢慢变得沉重。
这里是一家很普通的茶餐厅,没什么人,只有几个保镖站在四角。窗户都被遮盖了,柔和的灯光,并没有完全驱散黑暗,在此时,反而让这里显得更加压抑。
“你真的确定这件……”
刘东喜的再次发问,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马丛山的语气越来越冷,他看着刘东喜,沉声说:“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问这个问题。如果你帮我,该给你的,我还给你。如果你不帮我,他死了,你也会死。我马丛山出来混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在对我下手之后还能活着。别人不能,但你能,因为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给你这个机会,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我希望,彼此都能把握住。”
刘东喜再次沉默了一会,这一次,马丛山反而平静下来。
有一种平静,是风平浪静。
还有一种平静,却是为了衬托之后的狂风暴雨。
那时起我就知道,刘东喜活不成了,无论站在他背后的人是否死去,他都会跟着一起死。马丛山不是一个善人,他为一起打拼的兄弟留下了财富,是因为讲义气。同样,一个不讲义气的兄弟,在他眼里和路人没什么不同。
路人打他一巴掌,他绝不会笑着走开。路人砍他一刀,他更不会笑着说谢谢。
刘东喜的命运,在这一刻已然定型。
这是一个可悲的人,他的犹豫是毫无意义的,而犹豫,更让他把本来可以用来珍惜的生命彻底丢弃。
“好,我帮你,希望他真像你说的那样厉害。”刘东喜点点头,他张着嘴,似是又要说什么。
马丛山没有给他多话的机会,而是把我让出来:“杨师傅,接下来,就由您来说吧。”
我点点头,在心中暗叹一声,然后向前走了几步。
“这颗珠子,你可以随时打在他身上。”我将手里一直握着的东西递过去,说:“这东西不会对你产生伤害,但对他是致命的。”
“就这么简单?”刘东喜看着手里青黄交错的圆珠,满脸的不信任。
“就这么简单。”我点头。
日期:2013-02-02 00:53:00
很快,刘东喜离开了,带着一脸的怀疑与些许的惶恐。
从窗户撩开一点缝隙,看着他离开茶餐厅的马丛山,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我走过去的时候,听见他说:“让杨师傅笑话了。”
“没什么,人之常情。”我说。
“物是人非事事休……”马丛山忽然轻叹一声,说:“看来,不光是他们变了,我也沉寂太久了。”
“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人不能一辈子都锋芒必露。再锋利的剑,经过十万次争斗后,总会被砍出缺口。学会宝剑藏锋,才能让剑光闪烁的比其他人更持久。”
“没想到杨师傅年纪虽轻,却有大本事,连道理也讲的比人透彻。”马丛山略有些意外的说。
“这是家族长辈对我赠言,适用于很多人,你也一样。有些东西既然放下了,就没必要再拿起来,丢掉的,也不一定就需要找回来。”
“杨师傅说的是。”马丛山点点头:“不过,我马丛山养出来的狗,只敢吃肉,曾未有敢咬人的。对人张嘴的畜生,只能送去狗肉店。”
我没有接话,马丛山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多久,我们便离开了那里。
交给刘东喜的珠子,是我将石敢当的神性浓缩化出的假象。虽然威力与神形显化相比不值一提,但镇住那人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当然了,把马丛山送回别墅后,我就要去找刘东喜。在那人被镇住的第一时间出现,尽量能在短时间内消灭他。
“我想与您一起去。”得知我要去刘东喜那,杀手主动提出了这个要求。
“你?”我看看他:“你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太适合……”
“我的酬金,他还没有给。”
这个理由令人哭笑不得,但我却看出,他很认真,这不是一个借口,他真的想去拿回属于自己的酬金。
“你很缺钱?”我问。
“不缺。”他摇头:“但作为杀手,杀人是我的工作,杀人之后拿到酬金,就是我的原则。”
我没有过多劝阻,每个人都有想做的事,只要想清了后果,我实在没理由阻拦他们。
我没有让厂长送行,因为太显眼,既然是去杀人,自然要隐蔽一点。别墅离公路有一段距离,而行走的时间,总会觉得无趣。我便问同行的杀手:“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罗生。”
“哦……这个姓我接触的比较少。”
“是我母亲的姓。”他说。
我没有深入的问下去,因为这种事情的结果,往往和坏有关。所以,我换了一个问题:“你的力量很奇特,我没见过这一种,是属于哪一派?”
“不知道……”罗生摇摇头:“这是父亲交给我的本事,没有来历。”
“哦?你父亲呢?”
“死了。”罗生目不斜视的前行,就连声调都没变过:“不知道死因,只知道死了。他和我一样,是个杀手。杀手杀的人多了,总会被杀的……”
日期:2013-02-02 22:50:00
“你没想过报仇吗?”我好奇的问。
“想过,但母亲阻止了我。”此时,他的语气略微低沉,说:“母亲不愿意让我冒险,我认为,她知道些什么,但却不肯说。”
“可能是怕你受伤害吧。”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可以理解,但这事关父亲的死因,她不应该瞒着我。这么多年来,我暗中查访与父亲有关的事情,最终,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到了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母亲当初不愿意告诉我。有时候,不了解比了解更可怕。”
他忽然转头看向我,问:“你想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事吗?”
“你想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