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像提着一袋面似的,将他拎进了屋子里。
这一幕并没有引起谁注意,实木的大门,再次被关闭。
“你,你们……”刘东喜冒着冷汗,他带着十分的恐惧,想回头,却又不敢,只好浑身哆嗦着。
罗生把他扔在门旁,对我说:“就是他。”
房间里虽然拉上了窗帘,但灯是开着的。在灯光下,一个浑身不断有黑气与金光交缠的年轻男子,正不断发出痛苦与愤怒的哀嚎。
我与罗生的进入,让他在意外中,显得更加暴躁。
“你竟然敢……”他盯着刘东喜,那双瞳目几乎都变成了血色,看起来很是吓人。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刘东喜哆嗦着,下意识的辩解。
那人更加愤怒了,因为刘东喜就连说谎都不找个好点的理由。不是故意的?这话简直就像小孩子在欺骗父母。
“你是谁。”因邪气与神性交错而暂时无力站起的年轻男人发出愤怒的询问。
他问的是“你”,而不是“你们。”罗生蹲下来,冲刘东喜伸出手,淡然的说:“我的酬金。”
刘东喜愣愣的看着他,屋子里的年轻男人也愣了。或许在他看来,暗算之后上门讨债的戏码,是那么的狗血。
“他是来要钱的。”我一边向前走了几步,一边解释说:“而我,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放过马丛山?”
“马丛山?原来你是他找来的人。”年轻男人因为痛苦与愤怒,原本清秀的面貌显得有点狰狞。他看着我,喘着粗气,沉声说:“看来,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竟然敢插手我的事。”
“的确不知道,所以来问问。”我回答说。
“你不敢杀我。”他忽然哼哼的笑起来:“杀了我,你很快就会死。而且,我不会告诉你我的身份。动手吧,然后在猜测和恐惧中,等着属于你的悲惨下场。相信我,你必死无疑。”
日期:2013-02-04 23:28:00
不可否认,他的确说出了我的想法。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就不知道对方的底牌。围绕我的麻烦事已经够多,这种时候再搀和一个……
对于本就浑的水来说,让它再浑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多么矛盾的心理,不过,我已经确定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问。
“我管你是谁!要杀就来!”
神性的束缚正在缓缓消失,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咒言在房间里响起,青色的旋风很快出现,高大威猛的身影,再次出现于身后。
丈长的大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向敌人头上砍去。那气势犹如泰山压顶,力摧万物。
一顶神打,武关公!
年轻男人瞪大了双眼,被神性镇压的他,根本无力抵抗。然而,大刀在临近他额头的时候停下。
我手臂伸直,没有继续砍下去,而是问:“如果你死了,你身后的人,真的能找到我吗?”
或许他认为我怕了,所以脸上带着残忍与得意:“会!一定会!会找到你,把你……”
“那你就死吧。”我轻声说着,长刀瞬间劈下。
武关公的镇气发挥了作用,邪气被轻易劈开,介于虚实之间的刀身,毫无阻碍的将敌人一刀两断。
那张裂成两半的年轻面孔上,充满了不敢置信。
将神形送走,让房间里的风势再次平静下来。看着地上已经两半的尸体,我回过头,问:“钱拿到了吗?”
罗生仍然蹲在那,他转着头看我,脸上的表情很是意外。至于刘东喜,浑身哆嗦的像癫痫患者。
“这尸体需要处理掉。”我说:“所以你的速度要快一些。”
罗生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伸出手捏在刘东喜的肩头。咔嚓一声脆响,刘东喜还未来得及惨叫,就被卸掉了下巴。
“三秒钟,不然送你上路。”
罗生的语气很沉,表情很认真,刘东喜哆嗦的更厉害了。
几分钟后,我们三个人离开了那个房间,同行的,还有一个大旅行箱。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罗生负责把尸体掩埋。我拒绝他将尸体化为乌有的提议,坚持用埋来解决。对此,他很是不解。
处理完这件事后,我们三个人再次拦下一辆出租车,向那栋湖边的别墅行去。
下了车,他将一脸死灰的刘东喜赶到前面走,然后带着十足的不解与惊愕,说:“没想到你会这么干脆。”
“应该说是冷血吧。”我说。
“有一点,我感觉有些后怕,如果当初……”
“这两件事不同,或者说,你和他不同。”我摇摇头:“杀人并不是什么好事,只不过为了某些事情,必须去杀。”
“你看起来不像一个年轻人。”
“如果你要一直跟着我,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一个不像老人的老人。”
“是你的长辈吗?”
“不,是一只癞皮狗。”
日期:2013-02-04 23:36:00
罗生说的没错,这一次,我的确很冷血。
进入房间之前,我并没有想杀人,甚至在进入后的几秒内,我多没想过要杀人。但是,在他说自己死后,我也必死无疑的时候,我就想着,应该把他杀了。
不是因为我怕被人威胁,或者不喜欢被人威胁,而是觉得,这个威胁来的恰到好处。所以,他死的有理由,也有价值,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能活下来,可能会非常感谢他今天的付出。
刘东喜出现在别墅的时候,马丛山和厂长都有些发愣。
“这件事结束了。”我说。
“那人……”厂长看了眼罗生。
“死了。”我回答说。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马丛山和厂长都明显松了口气,这时,突然听到噗通一声。转头看,却是刘东喜跪在地上,冲马丛山一个劲的磕头。
从现在开始,就是马家的家务事,我没有参与的兴趣。
厂长也是一样,他把我拉到一旁,仔细的上下打量后,问:“没受伤吧?”
“没有,他不是很强大,又遭了暗算,所以很轻松。”
“嗯,那就好。”厂长又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罗生,低声问:“不过那个人,你真打算带着?”
“或许会……”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厂长的问题,和罗生在路上说的话,交替在脑海中浮现。对于那样一个请求,我能拒绝吗?
日期:2013-02-04 23:54:00
离开别墅的时候,马丛山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们离开那的时候,遇到什么人了吗?”
“没有。”我摇摇头。
马丛山嗯了一声,说:“这次多谢杨师傅了,还是那句话,以后有任何事,随时找我。刀山火海我不敢说一定能过,但能办的事,一定办到。”
这是个谨慎的人,没有把话说满,但有这句话就行了。
我冲他笑了笑,便上了厂长的车。
副驾驶上坐的我,后排坐着罗生,厂长从后视镜瞥了罗生一眼,没吭声。汽车发动,很快就离开了那里。
神性还未从身体内被吐出,所以我的感官比正常人要超出不少。在车子驶离别墅一段距离后,我听到了枪声。
不响,但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