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河滩是个穷村,有七、八百口人,无数头牛。田都是梯田,从山腰上一圈一圈往山脚下勒,没一丘田相象,没一丘田方正。从山底下看山腰上的田,好象这些田都不是大人们修的,倒象小孩子们垒的。大人都是正经人,却干了这么些小孩们弄的玩艺儿。
河滩村没有河,只有一条溪。村里人洗衣、喂牛都是在屋后的溪里。但河滩村人口稀散,房屋都建在一座光溜溜的山包上。这山原本不光,有树木有草,树木和草都被村里人刨了,土也被翻了,栽种了庄稼和蔬菜。山包不高,象和尚的头,也象女人的胸,和胸部上的一只奶。
我一不上学,就多了许多伙伴,都是不上学的同龄人,有金菊、米青、田芽、玉花等。
她们小学都没毕业,除了自己的名字,别的字基本上都不认识。说稍深奥些的道理她们就听不懂。除了包揽家里的柴火、猪草,农忙时她们还要帮着收油菜、扯秧、插田,下半年还要收稻谷。闲暇时就纳鞋垫、织毛衣。干粗重的活,说简单的话,冬瓜大的一个脑袋,基本上都是个装饰。
我成了她们中的一员,我也干粗重的话,也纳鞋垫、织毛衣。我的脑袋从此除了烦恼,也成了个装饰。
日期:2012-08-21 23:42:17
十九岁这年,我爹的朋友李金口来我家坐。李金口是下山村人,长得又黑又瘦,又瘦又高,头发呲得一扎长一扎短,穿着一件黑牛皮样的外衣。他时常来我家坐,一来,就和我爹面对面抽烟。我爹塞给他一手窝烟丝,卷成喇叭筒,用火柴点了,巴哒巴哒地抽。抽完,他又塞给我爹一手窝烟丝,两人又卷成喇叭筒,用火柴点了,然后又巴哒巴哒地抽。一边抽,两人一边说话。我从山上回来,挑了担柴,柴压得我难受,我数着到家的步数,忍耐着肩上的重量,终于挑到了我家的柴房边,曲腿一放,就把柴放在柴房前的篱笆边。柴一离肩,我的身子骨立即就轻松了,象搬掉了压在弹簧上的一块石头,整个人几乎能弹起来。但我的脸还是很红,汗珠子粘住了我的头发。我撩了撩我的头发,又用力吸几口气,然后不紧不慢地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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