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自己的妻子,当真是无能至极。
刘彻将视线从花厅的蜀绣双面牡丹落地屏风前移开,屏风上并蒂牡丹旁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两行字,几乎刺痛他的双眸。
她的一生,若不是他的一生,人生在世,又有何生趣?
他闭上眼睛,将眼中酸涩强压下去,微微发颤的双手紧紧抓着案几,“如今,还有什么法子可以……可以护住娘娘母子?”
太医令跟太医丞几位要是有法子,哪里会等到现在还犹豫不决。太医令跟诸位太医一同跪在下首,太医令出口的声音都有些不稳,“陛下,娘娘本就胞宫过小,又曾经受过极重的寒,坐胎期间多思多虑,又受了……受了极重的刺激,娘娘本就骨架狭小,极其容易难产,现如今……卑臣冒死禀报,请陛下早做决定。”
“若是只保娘娘……”刘彻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连剩下的话都不能说完,赤手捏碎了一个青瓷杯子,碎瓷划破了手心,整只手鲜血淋漓的,看着触目惊心。
那是他跟君儿盼了七年的孩子,可能是他第一个儿子,是他的嫡长子。
他如何舍得?
那是在活生生剜他跟君儿的心。
“若是保娘娘”太医丞一咬牙,“日后娘娘再想要子嗣,只怕是不易了……”
太医的言辞一向委婉,从来不会把话说死。他们说不易,那就是说,君儿以后不可能再有他们的孩子了。
若他们生在平常人家,过继同族的孩子都不易,何况他们生在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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