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你找找社会上的人,看看谁能和他们搭上话,跟人家谈谈吧,这事儿我管不了了。再有,我告诉你,你们老三想不蹲笆篱子就得看人家是否答应不上告,自己琢磨吧。”李国军手里的钢笔没耍好,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才老大没来由的一哆嗦。
“唉,我看看我二叔咋说吧……”才老的没了主意,他把希望寄托在他在市局工作的二叔身上了。
“你看着办吧,主意给你出了,你爱咋整咋整吧……”李国军很失望,但他还没法告诉才老大人家省厅有人,才家兄弟的嘴比他妈他们家那帮“服务员”的裤带还松,将来传出去对自己会很不利,他拒绝帮助文田已经是最大限度的维护才家了,再过分的事儿他也不敢。
当晚,才老大给自己的叔叔打了电话,他的叔叔给古城公丨安丨局程局长打电话,希望古城公丨安丨局帮忙彻查才家饭店被砸一事,程局长回复:“不是我不帮你,可是省厅已经来电话,要求彻查古城东门口纵火案,那头轻那头重,你心里得有个数,如果需要帮忙,他倒是可以找对方好好谈谈……”
实际上,程局长并没有接到省厅的电话,但他知道如果事情闹大惊动了省厅,对他的前途会有很恶劣的影响,这事儿在小范围内处理最好,最好是两家谈和。
才家没咒念了,想不让小福子好好开饭店来着,打架没打过人家,然后人家又给他来个“联合执法”,才老三放火烧了人家的店,人家在公丨安丨系统介入的风口浪尖上马上拆了他的饭店,动用了叔叔这张最后的王牌,结果人家一翻牌是个“大王”,处处给他整个绝配。
“叫老三回来吧,咱们认栽,花钱买消停吧,要不然咱们的买卖真的就没法做了。”才老大这回明白了,自己笑话董翔宇和二驴子是那么的可笑。
第二天,才家找到了张录,由于张录在集市上混,和他们经常接触,这就叫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啥人交啥人。而且张录自打王宝回来以后比以前得瑟多了,当着才家兄弟没少吹牛B。
“古城东关有个叫李志的认识不?别人都叫他小福子。”才老大问张录。
“认识啊,我姐夫的大侄儿,见了面他也得叫我声三舅,咋的啦?你们老三和他掐架的事儿还没完?”张录前一段去外地“发财”刚回来,还不知道才家与小福子的事儿已经闹到这种地步。
“哦,你们有亲戚就更好办了,我们家和他们现在事儿整的挺大,想让你帮着牵个线,两家坐下谈谈。”
“行,不久是你们老三和他打架那事儿吗?我帮你办了,小福子再牛B也得认他这个三舅不是?”张录自信满满的吹着牛B,实际上他是真怕小福子,虽然说两家结亲以后小福子见着他也挺恭敬,但当年在刀锯底下狂奔2里多地的记忆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人吧,都有这毛病,越是自己害怕的东西自己就越不想承认,张录对才老大说的话就是一例,他是不敢去找小福子,但他二哥和小福子关系还不错,实在不行他找他姐,小福子总不能连自己三婶儿的面子都不给吧?因此张录觉得这事儿不难办。
张录答应帮助才老大还有另一个目的:他看中了才家住的那个村子里一处空院子,他想花俩小钱儿买下来开个小厂子,这事儿同样需要才家这个地头蛇帮忙。
其实他们两个人中间闹了个误会:才老大以为张录在古城肯定知道了近期他们和小福子之间的事儿,他自认自己也是根棍儿,为了留点脸儿,就没有仔细地说事情的所有经过,实际上张录刚回到古城,还真就不知道两家闹到了这种地步;张录对小福子有了解,他认为小福子一伙儿连吴存礼都撅了,肯定是才家吃了亏不敢再打要求和,小福子也不是得理不让人的主儿,才家主动求和掏个几千块钱这事儿就了了,因此他认为这事儿好办,他那知道才老三这虎B把小福子饭店给点着了?
一对虎B连话都没说明白就要谈和,咋形容呢?像雾像雨又像风,就是不像个事儿。
张录在才老大走后就去找了他二哥,“二哥,我有个朋友和小福子干架了,现在想谈谈,你去和小福子说一声咋样?”
“老三,你呆着没事儿闲的吧?老才家给你多少好处让你替他们办事儿?你知道现在他们两家打倒啥地步了吗?”张度对弟弟插手这事儿觉得不妥。
“还能咋的?多半是才家被打怕了认栽了呗,小福子打了人,人家还想陪他俩钱儿他还想咋地?……”
“你知道个屁!才三儿把小福子的饭店给点了,他跑了之后,小福子他们哥儿几个先是给才家饭店整停业了,又找人拆了才家饭店的门脸儿,小福子已经放出话来了,一定要判了才三儿,才家现在是打也打不过人家、官面上也玩儿不过人家,实在是没招儿了才服的软儿。”就凭咱们和小福子那关系小福子能给咱们脸儿?
“闹这么大咋的?不是,老才家那几个傻B真挺敢整啊?”张录也觉得挠头了,“二哥,想想办法啊,我这牛B都吹出去了,再说,我买地那事儿还得用人家才老大啊,不行的话我找找我姐去?”
“你姐和老李家一条藤儿,知道你管这事儿,就你姐那脾气不挠你才怪!”
说起小福子的三婶儿这个人挺有意思,倍儿亮的姑姥,也就是小福子的奶奶,老太太四个儿子,小福子的四叔脾气不好,喝点酒总好打老婆,当年我姑姥和我姑姥爷定了个家规——老四家要是两口子干仗,不用管怨谁,大伙一块儿打老四!
小时候倍儿亮和妈妈去姑姥家里串门,正好赶上我那个四舅舅又喝酒耍疯儿,当初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那个三舅妈——小福子的三婶儿、张录的姐姐,只见她老人家一声暴喝:“我操你妈的小四儿,你他妈的也忒欺负人了吧?!”然后上来一顿“小猫洗脸”的挠法儿,把我那四舅挠的是服服帖帖、屁都不敢放。而且最雷人的的是,我姑姥姥也就是小四的妈就站在旁边!可见此人性格之强悍。
张录是真的不敢去找他姐姐,怕“小猫洗脸”。
“咋整啊?我都答应人家了……”张录愁了。
“你呀,以后少接触不三不四的人,我带你去找大斌吧,这事儿只能他和小福子谈,别人谁也不好使。”
哥儿两个找了大斌,大斌总会觉得自己欠老张家的,尤其是张老二始终对他不错,另外他也不愿意看见小福子等人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
“我只能让小福子他们答应谈和,具体的赔偿你们或是才家自己谈。”大斌不是混混了,不会过多的插手这件事。
两天以后,在大斌的饭店里双方坐在了一起,张度代表才家出席,小福子和陈冬一起来的。
“三万,一分不能少。”小福子开口了。
“福子,给二舅个脸儿,二舅这张脸值一万不?”张度认为太多了。你小福子打架没吃亏,一个饭店烧了门和窗户,最多也就一万块钱,另外那一万算是你们不告才三儿纵火,买才三儿不会进监狱。
“不行,我那颗牙咋算?二舅你的面子值一万,我的牙就不值一万吗?”小福子用手指勾起嘴角,让张度看自己的豁牙子。
“给两万也行,但是……”小福子掏出一把钳子拍在桌子上,“我得拔才三儿一颗牙!他的牙我也给他做价一万!”小福子盯着张度的双眼一瞬也不瞬:“如果才三儿让我拔他三颗牙,我一分钱也不要了,这事儿就这么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