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楼外的地坝里,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沙坨大桥,西宁河在这里将公路断为两节,这里是逃出雷马屏监狱的重要关口之一,一但过了此桥,能成功脱逃的机会就增加了一半。桥头有一间用来守卡的小屋,住着一个老就哥(就哥:以前的劳改人员,释放后留在当地就业),终年穿着一件蓝布的中山服,稍许肥大的衣服掩盖着他瘦弱的身骨。
六七十岁的人,坐在床沿把腰挺得笔直,那股军人出身的气质还未完全磨灭。他的手里总会拿着一支烟枪,那褐色的烟卷儿冒着呛人的气味。
干瘪的嘴,吧哒吧哒的吞吐着那烟云,仿佛是要将自己一生的秘密吞入腹中。这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几十年的劳改生涯,根本没有机会让他亲近女人和享受家庭的天伦之乐,苍天注定他一世孤影,魂葬他乡!
他守沙坨大桥已经有八九年了,岁月给他的脸上划出道道沟壑,凹进的双眼已经显有些模糊,黑色的眼仁蒙着一层淡淡的白雾。昔日繁华已去!他是反革命罪,判的无期徒刑。
解放前,在重庆卫戍司令部任督察,这是他一生中最高的荣耀。 “那时候我是最年轻的督察,如果不是国民党的战败,现在的官职最低也是一个师级呀”,每次谈到这里,他的脸上才会流露出一丝微笑,片刻间,目光变得异常清澈。
我喜欢跟他聊天,每到他的小屋,他总会给我泡上茶,斟上一杯烈烈的包谷酒,再抓来一把花生。小酌之后,他兴致高昂,随手递来那只老烟枪,我不忍拒绝,用衣服擦了擦那沾满口水的烟嘴,浓烈的叶子烟味象辣椒水一样流入肺中,引来阵阵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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