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第一次弄错,后来很多次,他都搞不清楚我到底哪天生日。因为他不知道他看到的表格上的阳历日子,到底是当年农历的哪天,这需要去查当年的农历日期,然后再换算成每年对应的阳历生日,而我也不会告诉他。看到这,估计很多人都有些晕了吧,其实我自己也有点晕。
高中结束后,我们在不同城市上了大学,他一样会寄给我生日礼物。还记得有一次专门快递了玫瑰过来,我查了查有几十朵。十位数代表了当年我生日的月份,个位数代表了生日的那天,那次是我很少有的感动的一次。
日期:2012-08-16 09:57:43
(七)
北方的冬天很长,印象中很多事情都发生在冬天。有件事情的发生也让我感觉到这是命运,可惜我一直都不信命,结果被惩罚。
高三的冬天,一个周六的晚上,我在家看电视,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说是他的同班同学,有事让我下楼一趟。(这里出现了两个“他”,就把文中的男主角叫做H吧。)
我很奇怪,但还是下楼了。从没注意过这个男生,他自称是H的兄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想替H要一张我的照片。结果我当然是拒绝。
他又说了不少关于H的好话,说他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但缺点就是对感情太痴了,他说,拥有我是H的一个心愿,现在得不到我,将来总有一天会得到我,哪怕我已经成家立业。
我之所以记的这么清楚,是因为把这件事写在了日记里。我很多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看着日记,那些回忆一点点的都唤起来了。而之所以记了这一天,是因为当时觉得很可笑很不可思议。当时我才17岁而已,感觉成家立业太遥远了,毕业就在眼前,然后就是天各一方,凭什么说将来可以得到我?
其实H同班同学的这段话,可以算做一个非常明确的提醒,虽然一个十几岁的男生,不一定说什么就会做到什么,但至少可以让我明白他心里的感情有多强烈,可惜,我一直没有当回事。
前些天整理日记,看到这里只能是苦笑。就像他说“小龙女”三个字时一样,我不愿承认,但仿佛感觉好像都注定了似的。
日期:2012-08-16 10:14:34
(八)
对他没有戒备之心,一部分来自于我们基本没有交流,根本没什么单独相处的机会,另一部分也来自于曾经单独相处过一次,就仅仅那么一次,他非常尊重我,而且一个字也没有提到感情上去,像极了普通校友。那是我大三的那年,互相不见面三年了,我感觉一切应该都过去了。
一天在上体育课,班上一个女生跑来告诉我,有人找我。我往她指的方向看去,很惊讶,竟然是H,他看上去比高中时成熟很多,无论是长相还是说话的态度与方式。看到他现在这样,我是真的从心里高兴。
我很不喜欢那些感情上遇到挫折就故作颓废样子,或者真的颓废下去的男生,可能也是怕自己有负罪感吧,很怕自己会打击到别人。所以看到他仍然那么有活力,觉得很开心,潜意识里也认为他是放下了。三年不见了,认为别人还没放下那就是自恋了吧。
他说不是专门找我,是回老家有事,到我所在的城市转车,于是顺路过来看我。车票是第二天的,他又人生地不熟,于是我把他安排在了学校里的一个很简陋的小宾馆里。那是我们唯一一次共处一室的机会。说了什么记不太清了,总之是挺开心的相安无事,还一起吃了饭,第二天他走了。
直到现在,我跟他争执时,还会拿那天的情形做对比,我经常会说,那天不也是单独相处吗?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从一根头发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突然就变成这样,叫我怎么接受?怎么相信?每次想到这里,都会忍不住想哭。
其实现在想想,自己的想法真的挺可笑。以前没发生过,当然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生,但是,对一个人的信任感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当你完全信任他,然后瞬间崩塌的时候,真的难以说出心里的感觉,我一直在想,是自己太愚蠢了吗?以前,我一直对他印象不坏,虽然知道他喜欢我,但是他从来不打扰我,不纠缠我,也不指望我接受他,10年间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想起来还觉得很温暖,家里人聊天,也经常会说起他,那时我都是会心一笑。可现在任何人再提起他,我都感觉如坐针毡。
日期:2012-08-16 10:34:23
(九)
之所以说是命运,还与这件事情本身有关。如果不是他那天恰好打了一个电话,可能我们到如今也就是普通校友关系。老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我想不明白打死也想不明白。
高中毕业后,他并不经常联系我,印象中每年也就是打个一两次吧,联系少到我都没存他的电话号码,更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去年的一天,我去西北的一个小县城出差,办完了事情,要回去的前一天晚上10点多,我洗完澡,躺在床上想看看电视就睡了,这时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接起来之后,他说是他,然后问我在哪,我第一反应是,估计他在我工作的城市,要来看我吧,于是赶紧说我没在当地,出差在外。他问的很细,问我在哪里,住什么地方,结果巧合的是,他竟然就在离我一个小时车程的地方!
我所出差的小县城,真的非常不起眼,我坐飞机然后倒火车然后打车才到,要不是有事要去,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地方。结果他也正好出差到那附近的一个小城市。如果说这不是老天安排的,那应该怎么解释?我们很久没联系了,他根本不可能打听了我的行踪,专程来找我。
听说我在他附近,他很惊讶,随后就是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一定马上要来看我。而我惊讶归惊讶,毕竟已经很晚了,就反复跟他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见面吧。他完全不理我说什么,看我一直不叫他来,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掉后,我很慌乱,心想这人怎么这样,半夜赶来很不方便啊。可是他知道我在这,怎么也要见一面了,见就见吧。于是我赶紧起来穿好衣服,那时是夏天,但晚上稍微有些凉,我穿的是七分裤,上身是一个很宽松有点长的T恤,外面套了一件类似披肩那样的短外套。
好像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到了我住的宾馆楼下,我下了楼,见面就发现他脸红红的,喝了酒。
日期:2012-08-16 11:07:32
(十)
见了面还是挺开心的,我们说了说互相样子都有什么变化,因为天色太晚了,我没带他上楼,就跟他在宾馆一楼大堂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可能因为喝了酒的关系,他说话声音特别大,说到高兴的时候更是旁若无人,结果好多次影响到大堂里的服务员和别的办手续的客人,时不时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们,我说让他小点声,他压低声音不一会就又开始大嗓门了。
我觉得尴尬,就跟他说,还是回楼上房间聊吧。就是这个决定给了他机会。可当时我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他喝了酒,但感觉还是理智清醒的。后来也感觉自己很愚蠢,竟然觉得他理智清醒就没事,还一直认为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在房间里,我们还是随意聊天,他结婚了,还刚有了一个儿子,我看到他手机里的照片,感觉他们一家很幸福,从心底里为他高兴,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干嘛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甚至还防着别人,他已经是有了幸福家庭的人,难道一切不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吗?
他讲了跟他老婆是如何认识、恋爱、结婚的,我听了这些觉得他能把过去放下真好,他还讲了不少工作上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一直在说话,我只是听。
说了一阵子他说怎么自己话这么多,就故意不说了,安静了一会儿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以为他要去洗手间还是干嘛,结果他突然把灯关了,周围一片黑暗,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我一点没有夸张,可能因为是我之前就准备睡了,拉上了窗帘忘记拉开的关系,也可能因为是小县城,窗子外没有什么特别亮的灯光吧。这些都是后来回想猜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