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来,你是名牌大学毕业,我敬你一杯!”又一旁人举杯,我犹豫着,还是喝了。不喝那不是诋毁自己的学校吗?
就这样我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迷糊中庭长及其朋友散去,我怀中揣着一张纸,那就是立案通知书。
服务员叫我买单,说是九百九十九元整,看在庭长份上优惠十元,很不错了。
我惊醒了,挖空钱包,也没能把数凑够。老刘常讽刺我身上没带多几块钱,我总以现在社会治安环境有待改善为由解释。
我叫朋友送钱来应急。
阿九这个案我彻底亏了。这个吃饭的事,也不能向他说啊。我做了好事还不能声张,有点郁闷。
日期:2010-06-28 12:03:07
草根律师成长记(19)
一个女人打来电话,说是阿九的老婆,要和我见下面,我说就在办公室吧。
今天她就带她的女儿也就是阿九的女儿来见我。
她说,阿九在外面有女人,我不同意离婚,除非他把档口过到我的名下。那是间卖烤鸭的小店,生意火爆。
再过几天,一位粗声粗气的男人打来电话,称是阿九老婆的哥,他说知道我在那里办公,是哪里人,大家都是兄弟,希望我办好这个案子。
“如果出事的话,我会叫我的兄弟,大概有两百人,”他的话无疑是对我的警告。我一人哪敌得过两百人?
“我开了个厂,有些法律上的事务,到时候请你去处理一下,”男人无疑又在对我进行“利诱”,他一手抓大棒,一手抓胡萝卜,两手都把不放松。
估计是庭长把我的手机泄露给对方的。
经不住阿九老婆及其哥的恩威并举,我做了阿九的思想工作,希望能调解此案,阿九也同意,离成功就差一步了,那就是阿九答应如果调解离婚的话同意给我“奖励”如何兑现的问题。
我打电话给阿九,但总关机,难道他反悔了?我立即打电话给他的女性朋友,我深信她深爱的阿九就在她的身边。
但姑娘说她也不清楚阿九去了哪里。口气比较冷漠。估计是阿九经受不住情变远走他乡了。
昨晚十点多,我正要睡觉,阿九打来电话,说等下到我办公室。这么迟才来?办公室大楼晚上十一点半就关门了也。想想,还是去吧,财富热线已打通,为什么不抓住机会?
阿九风尘仆仆地来了,他说开了几个小时的摩托车。我对他肃然起敬。
“男孩必须由我抚养,”就在阿九同意签定和我之间的关于“奖励”补充协议时候,阿九提出这个问题。这可是他从来都没提过的问题。
无论我怎样解释,他就是要保证男孩归他抚养,否则不同意离婚。直到晚上十一点半,他还没扭转过脑筋来。
我获得奖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日期:2010-07-03 20:27:30
草根律师成长记(20)
接到老刘的命令,到河南去接受一张承兑汇票,金额不小——对老刘而言是小的,否则自己亲自出马了。
想不到滑头的案这么快就判决出来,并对方已向滑头履行偿还货款义务。原来老刘在执行中增加了股东为被执行人,因为其抽逃出资。
他抽出一叠人民币大方地丢给我:
“就当去旅游吧。”
哪有这么舒服?他早就为我买好了来回的机票,途中的汽车票什么自己去解决,今晚动身飞广州,后天晚务必要飞回到广东。
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除了飞机扶摇直上导致我的身体倾斜了一下外,其余的和坐在办公室上网没什么区别。
现代科技就是发达,只需有钞票往油缸里塞进可以了。
打开机窗往下看,灯火通明,我终于俯视到了广州城绚丽的夜景。可惜好景不长,飞往河南郑州的班次误点,我们被迫在广州地面上留宿一晚,否则整个晚上我可以阅尽大半中国的无边夜色。
第二天大早上了机,然后摇晃着下了机,中午就到了郑州。我掏出备好的“锦囊”,上面记载着网上搜索而来的坐车路线要点。
出了机场大厅,坐上大巴往洛阳而去。
一路是高速公路,两旁的树木不多,更多的是黄土黄坡黄沙,一个虔诚的信徒光着膀子在高速路的一侧朝天跪拜。他不是从西藏来的吧?这是路上留给我的最大悬念。
到洛阳,挤上往新乡的汽车,在一个工厂内见了老刘指定的人员。是个被告,老板模样,我想不出老刘用啥法子把他们治得如此服贴。
不就是在执行程序中追加抽逃出资的股东为被执行人吗?我不给你钱,你奈我如何?
但我也不是吃素的。老板看了我一眼,虽说是一瞬间,他足够以对我这年轻的草根产生深刻的印象:他已在我不算开阔也不算狭窄的额头看出了我的智慧,在我坚定的目光一点都不邹巴的眉心看出了我的勇气,在我那露出两排洁白如像是像牙的牙齿的厚厚的、半开启的嘴唇看出了我的直率。
何况我鼻如悬胆、目若郎星、英气逼人的眉宇间还藏着一丝忧郁。
我顺利的签收了汇票。期间接到老刘的过问进展的电话。老刘追着很紧,差不多每到一地,电话都及时飞来,好象他在我身上装了全球卫星定位系统,让我偷闲一刻上趟洗手间都不容易。
对方当事人蛮是热情好客,派车将我送到新乡火车站,火车站很小,但不影响我购买车票的真实性和合法性。我很满意,在小站上晃荡着,等待火车轰鸣而至。
当脚底感觉铁轨带来的震动,我才发现一袋衣服丢在厂里面了。
日期:2010-07-06 13:51:42
草根律师成长记(21)
我迅速比照出衣服的价格还是贵过火车票,即使我再买多十张八张的话。于是,我抛弃火车坐摩托车往厂子奔去,拿到衣服,夕阳开始下沉了。我截住上往洛阳的中巴。
我判断洛阳这么有名的城市,肯定有往郑州的汽车。这种意外事件在锦囊里中是没有备好的妙计的。结果证明判断是正确的。
到达洛阳,将近六点了。我上馆子要了一碗鸡面,特大碗,比我的头还大。我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把里面都收拾得一干二净,然后舔唇砸舌,打喷嚔,打嗝,伸懒腰,腆肚子,如公牛在草场上适得其所哉,觉得满嘴都是鸡屎味。
我招来的士,说到汽车站。我还没得及喘口气,但见司机将方向盘转了几转,就说到了,我还为他嫌我污染了车室环境要赶我下车。
“多少钱?”我掏出五块钱,递给他,打算说不要找零了,我那里起步价是五元,这里五元应足够了,多出的当我帮他付燃油费。
“十块钱,”司机的头动都没动。
“这么贵?”
“十块钱,不讲价,不打表,”听司机这么果敢的口气,我忙掏多一张补齐给他。果然是洛阳纸贵!好汉不吃眼前亏,在外地别自诩是铁齿铜牙的律师。
又挤上了大巴,这下是确定回郑州的了,听说这已是最后一班车,更令我大大吃了一惊,如果恋上鸡面多一分钟,我只好在洛阳回忆唐朝那些事儿了。
我是有票的,却被指定坐到了过道的一个小凳上。全车塞满了人。
车厢狭小而又阴暗,比外面还要炎热,坐在里面我觉得自己犹如一只半成品的烤鸭。
车至半路,根据现场冷暖气流的流动方向,我清晰判定出就是身边的一老汉悄然无声放了个臭屁,让我三生难忘,我几乎都要挣扎着爬出窗口,可是周围全是密不透风的高矮肥瘦的人墙人肉。
下车我一定要指控那个老汉严重破坏了生态环境。
凌晨十二点多,我在郑州下了车,大口大口呼吸着大城市的空气,纵使污浊,也堪称新鲜。
我打车来到民航大酒店,锦囊里提到那里有去机场的大巴,是首选路线。我计划在这里留宿一晚,但舍不得口袋的钱,关键是不值得,就需要几个小时而已,却要破费几百大洋……
正在看着价格牌深思熟虑,一的士司机如幽灵般冒到我的跟前,说,我带你去住连锁酒店,比这便宜多了,离这也不远…….
我不出声,在外别和陌生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