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9 21:28:00
第八十八章 瘟神恶鬼
从静安寺回来后,杨刃一直惴惴不安,老是觉得自己给大众带来了厄运。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些日子以来,玉佛寺、龙华寺、曹王禅寺等上海各大寺庙,在进行礼佛仪式的时候,也抽出了奇怪的签文,纷纷推测会有瘟疫发生。
不仅如此,白云观、清虚观、紫阳宫等道家道观,也得到了相同的神示。一时间,整个上海滩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守了几日,瘟疫并没有如期而至,杨刃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这日清晨,杨刃正于房中午休,房门‘砰’的一声又被撞开了。
杨刃扭头看着不速之客,叹道:“探长,下次来的时候可以敲门吗?”。
楚天恩大咧咧的靠在了藤椅上,胡子拉碴、脸色憔悴、衣衫不整,看样子十分憔悴,好像许久没有睡过一场安稳觉。
杨刃知道楚天恩的作风,也没去管他,只是坐在了一旁。探长小憩了一会,便在屋中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吃。吃饱喝足后,突然一把揪住了杨刃的衣领,喝道:“跟我走,你要帮我认人!”
“认什么人?你说清楚一点”。
“边走边说,再过一会,就怕无人认识他了”。
“等一下”杨刃还想说什么,楚天恩已然拽着他出了房门。田七深怕杨刃又出什么岔子,便拿着两件衣服,连忙跟在后面。三人上了杨刃的福特车,径直出了上海市区,到了浙江境内的天目山中。
楚天恩要去的地方,十分偏僻。不知不觉间,大马路变成了尘土飞扬的黄土路,紧接着连黄土路也没了,前方只有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山间小道。一行人等只好下了车,步行上山。
登山之际,杨刃又问道:“探长,方才见你在车中补觉,所以没吵醒你。当下你精神好了,应该告诉我来此地的缘由了吧!”。
楚天恩打了哈欠,道:“这半个月,老子都‘猫’在这片深山老林里面,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早上,我终于逮到他了,只可惜见到他的时候……?”
“发生什么事了?”
楚天恩指着半山腰处的一间木屋道:“到了那里,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趟过了一条小溪,又爬了两三里的三路,三人终于来到木屋前。
“你去看看吧,就是那间屋子”楚天恩指了指前方。
“屋子里有谁?”
“我也不确定,所以才找你来认尸”。
杨刃走了上前,推开了木屋门,一下子愣住了。在屋中一角蜷缩着一具尸体,这具衣不蔽体、手脚反弓相接、嘴唇乌紫,头发已然掉光,身体皮肤表面都市毒疮,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
杨刃掩着口鼻,把死尸翻了一个面。这人脸上都是脓水,毒疮都已破裂,看不清容貌了。
“他难道是?”杨刃疑惑道:“这才几日,他便骨瘦如柴了,整个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楚天恩走了上来,道:“他是不是癞头三?”
“从身形和穿着看应该是他,不过我也不敢肯定,整个人都变样了。癞头三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地方?这里人迹罕至,他能到哪里讨饭吃?”。
“哎,连你也说是他”楚探长颇为失望,喃喃自语道:“我多希望不是他,癞头三一死,所有线索都断了”。
杨刃心中也满是遗憾,他对癞头三的印象并没有那么坏。楚天恩伸了个懒腰道:“你再确认下他的身份,我好久没洗脸了,要去溪边一趟”。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杨刃围着尸身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如今有怪病的乞丐不少,所以他并不能断定此人就是癞头三。
田七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尸身,右手摸着下巴,眉头紧锁,好像想到了什么。
“少爷,你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杨刃又仔细的看了看,一般人死之后都会招来苍蝇。但是这具尸体旁,却没有苍蝇驻留。最奇怪的是,尸体之旁有一圈死去不久的小虫。
“难道癞头三身体有毒?在死了后还能毒死虫蚁?”杨刃不由掩住口鼻,往后退了一步道:“七叔,癞头三会不会得了瘟疫?”
“看样子不像”田七四顾看了一下,走向了木屋的后门。杨刃紧紧的跟在了身后。
木屋之后,有一条土路。顺着土路一路前行,两人走到了一块向阳的山坡。
在那个地方有个土坑,旁边还有一排脚印,似乎数日前有人在这里挖过东西。
杨刃疑惑道:“又是这种土坑,我在海边密林中也见到过!”。
田七顺着足迹消失的方向看去,不远处就是一片松林,那里传来了潺潺的水声。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在溪流旁。在水岸边的草地上,有一株被抛弃的奇怪植物。此株植物花为淡黄色,叶为翠绿色,根茎和藤脉为褐红色。恍然看过去,有点像金银花。最奇怪的是,植物的根部已成瘤状,上面无须无毛,光溜溜的。
“这是什么东西?”杨刃刚想看仔细点,田七立马大手一伸,把他拦住了。
“七叔,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少爷,我叫什么名字?”。
“七叔为什么这么问?你叫田七啊!”。
“田七又有什么含义?”。
“那是一种中药材!”。
“被老爷收留前,我在什么地方?”
“那时候你不是在秦淮监狱吗?”
“那之前呢?”
“在药铺里!你告诉过我,说是因为在药铺抓错了方子,害死了人,所才被投入死牢!”想到这点,杨刃恍然大悟道:“七叔的意思是说,这株之物有毒?”。
田七点了点头道:“不错,它不仅有毒,而且是剧毒,堪称十大奇毒之首!”
“这么厉害,到底是什么植物?”。
“钩吻!也就是民间俗称的断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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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肠草?”。杨刃不由想起了一个传说,相传神农尝百草时,曾经一日七十毒,不过却安然无恙。只可惜某日神农吃了一片断肠草的叶子,抵抗不了它的毒性,便一命呜呼了。
田七盯着断肠草根道:“断肠草通体剧毒,最毒的部分就是根部,这株断肠草的根部已经成瘤状,在土中生长了没有千年也有百年了,堪称千年毒母”。
杨刃愕然道:“这株断肠草难道真的是癞头三挖出来的?他到深山老林里的目的,就是要挖这个东西?”。
田七回道:“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对这种植物的特性有明确记载。断肠草虽毒,但是可以入药。把鲜品捣烂后涂抹于脓疮之处外用,便可以治疥癞、痈疮等各种毒疮之毒!癞头三怪病缠身,要救他性命的,也只有以毒攻毒,用这种毒物了。只可惜,他虽然找到了断肠草,还但是救不了性命”。
杨刃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癞头三用断肠草擦拭身体过没有?两人谈话之间,溪水忽然漫过了水岸,断肠草顿时没入了水中。
“七叔,断肠草泡在水中,会不会有害!”
“只要不喝进肚字里就没事!”。
杨刃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道:“糟了””
田七也想到了什么,拔腿就跑,浸泡了千年毒母的溪流此时就是一条毒溪。若是下游有人喝了溪水的话,那会发生什么事情?它的危害,可不比瘟疫弱。
杨刃和田七顺着小溪一直往下流跑,不多时见到了栽倒在溪流旁的楚天恩,他手脚痉挛、口吐白沫、瞳孔放大,嘴唇微微发乌。想必是方才用溪水洗脸时,顺便漱口,从而中毒了。
杨刃和田七一前一后,连忙把楚天恩拉倒了岸边。
“七叔,要怎么救他?”。
“山脚处有个村子,你赶快下去,讨一大碗鸭血或者羊血,再弄三个鸭蛋、取
一些花生油来”
“好 ”杨刃刚要转身,田七又道:“我还需要一些马尾松松枝,一点韭菜、蕹菜和金银花叶子”
“明白”
杨刃记下要办的事情后,急忙朝村子跑去。田七在附近寻了一些不知名的植物,嚼碎根茎后,涂抹在楚天恩脖颈上。过了片刻,楚天恩微微松了一口气。田七又升起了一堆篝火,把楚天恩抱到了火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