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人家会做什么事?” 棍子在那边说,“炒股?炒房?炒金?走私?倒买倒卖?吸丨毒丨贩毒?拐卖人口?加入黑帮?”
呛得我不行。我正要反击。棍子又飞出一句:“你哪样行?”
“何首乌!”我说,“别小看本人。我要做作家,做一个让全国人民都知道的大作家!”
棍子:“菲一斑,没发热吧,你?借你的纤手,替我摸一下你的脑门儿。几度?”
我说:“37,刚好。但是,我决定了的事,一定要做。”
“小菲,如果你觉得自己是花儿,那你就到天涯上种个小说贴,去招蜂引蝶。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借你的生花妙笔,让你的小说贴子,生机盎然,活龙活现地成长,去吸引蜂,招引蝶。”
“呵呵,我就是花。我想,我一定是。棍子,不管你信不信,你别门缝里瞧人,你别狗眼看人底。我的未来就是一朵漂亮的花儿!一朵会吸引蜜蜂的花。不论是公蜂,还是母蜂,抑或是蜂王,嗡嗡营营一大片呢。蜂拥而来,蜂拥而上。真美死我了。我的天空,彩蝶纷飞,春意盎然。一支耳熟能详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似有似无,若隐若现,在你耳旁响起。轻柔飘渺,像空气。痒死你。
棍子不怀好意:“看蜂把你蛰死。当心,彩蝶带有病毒。”
“棍子,木棒,何首乌,你不得好死。我先蛰你,你被蛰死了,我来替你收尸。”我乱骂一通,毫无逻辑性。“大过年的,棍子,你有话不会好好说,有屁不会好好放啊?”
棍子发来一个偷着乐的图像。
我心平气和了:“坐在一群人中间,用艳丽、情色、哀怨、忧伤、欢快、高昂、低沉的声音,一边述说原本是子虚乌有的事,一边天南地北、天上地下地瞎扯瞎想着下一个细节和故事如何延续,你想想,这是一件何等快活的事。”
棍子:“是。”
他同意我这个观点。
日期:2007-3-11 21:47:19
接着,棍子说:“人终究都是要离开。因为岁月在流逝。因为我们在长大。因为大家都在变老。变老是人永恒的主题。在人变老之前,做一件自己喜爱的事,或者说,甚至自以为是,应当说,是一件最快活的事。”
“你少哲学家,棍子。”
棍子:“哈。”
我说:“或许,在我还未讲完这个故事之前,蜂啊蝶啊已经厌倦。他们会感到枯燥,感到乏味,感到抑郁,感到末日来临。他们会说,听菲一斑讲故事,就是受罪。就像一个人,穿越阳光滚滚的大沙漠。累得气喘吁吁,口干舌燥。听得味同嚼蜡,脑袋发胀。还有的,甚至会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滚吧,请好好的滚远点。但我坚信,天涯何去无芳草。天涯下,芳草上,蜜蜂嗡嗡鸣得欢,粉蝶翩跹舞得美,永远陪伴着我的,是他们。”
棍子:“小菲,你何以不再粗糙了?你现在像你的皮肤一样变得细腻。你成熟了,祝贺。”发来一瓶酒。两片西瓜。
但我不感兴趣。我继续话题写道:“成熟?不一定是好事。你看见树上原本好好的果子吗?它们成熟后的命运如何?被人或动物一口口吃掉,或碎死万段,做成果子酱,被人无所不能的胃,慢慢去消化。你受得了?棍子。”
我继续说:“果子们如是走运,没被摘走,没被胃们消化,但所有果子也只落得个腐烂的命运。”
这下轮到我当哲学家了。我给他发了一张笑脸。自鸣得意。我想像着,棍子愕然的样子,像杆子。
过了好长一会。荧光屏上出现这样一句话:“你‘成熟’以后,总会有适合蜂蝶们的新的讲故事的人出现。新陈代谢嘛。”
“当然。这里规律。”我说,“庆幸,我现在还没‘成熟’。人在‘成熟’之前,再好抓紧做自己爱做的事,那怕是一件,半件。”说完,我关掉了QQ。
不说再见。
我的脑袋瓜子里像是过电影一样,想起了这些事。我眼前的天空,仍是一片黑色。未见星光。远处有工厂传来的一阵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在夜的海洋里,像海涛一般。我站着,感觉夜冷。
棍子,我的曾经的同学兼男友,已经远离我而去。但我们还是时常联系。3年的时间,也许已经让棍子的理想和热情,在都市的万丈红尘中,在热闹私利的生意场中,渐趋成熟。他的生活,也因此日臻圆润起来。
而我,为了理想和生活而背井离乡,漂泊异乡,成天的租房、奔忙、会友、应聘、找工作和寻梦,成了我生活的全部特征。渐渐地,我已不再是刚毕业时,那个豪情万丈的22岁半的青年人。
要不是我那天睡不着,头痛的特别厉害和话,我不会半夜起床,翻阅一大堆丢在房里的过时晚报。这堆报纸是三天前,我路过小摊买的。我并没有看,因为感冒了,加上心情糟糕。要不是我偶然看到一条小小的招聘家教广告,我是无论如何不会遇到椏的。现在我的生活全变了。椏的出现,直接导致的后果是,棍子离我而去。我们和平分手。照椏的话,说我是搞和平演变。
我终于明白了,该来的事情终究会来。有些事情无法改变,命中注定。自己当初对生活的纯真感觉,在生活琐碎的不断锻压下,变得越来越渺小,越来越粗糙,越来越猥琐。
然而,面对这样的夜空,静心细想,总有些什么东西,在心灵深处,无法被岁月改变。我撕开自己的心灵,解剖自己。原来我固有的东西没有被改变。比如,我乐观和幽默的性格,面对贫穷生活不低头的生活态势,信马由缰的思绪,创作的强烈冲动及爱好,这些不曾被改变。创作不仅是一种快乐的体验,也是我对平庸猥琐生活的一种反抗,一种呐喊,是企图在流水般逝去的岁月中留下些生命印记的努力。
感觉夜冷很强烈。我从客厅的酒柜里,取下一瓶红酒,又从柜子中,拿了一只修长的马提呢酒杯,走到书房。我给自己倒了一点酒,暖暖身子。酒像火,温暖流遍我的全身。我细长的手指,夹起一根烟,轻轻地吸了起来。
半夜,不,应该是凌晨了,我又开始构思我的大作。我想她会带我挤身未来文坛。
日期:2007-3-13 15:38:38
我的情人是市长(5)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我摸着床头上放着的手机,看看几点了。3点23分。我懒洋洋地在床上继续躺了一会儿,以确证自己有没有做梦。因为我常常会做梦,白日也会做梦,做得跟真的一样。昨晚和凌晨所发生的事,在我的脑海里,混乱得如一团浆糊。
我想了半天,自己昨晚有没有梦游。当我打第四个呵欠时,我一骨碌起了床。但突然的一阵眩晕,袭向我,我重又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眩晕过后,又是一阵心悸。我想,是昨晚吃得太饱了,还是我现在被饥饿醒了?我不知道。我再次起床。趿拉着拖鞋,啪答啪答,将地板拖擦得很响。
拉开窗帘,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阴暗。我怀疑,天空中正埋藏着抑郁,一层又一层。在南方潮湿的空气里,任你随便往空气中一抓,手掌里都会挤出三滴水珠。
桌上放着的手机,有6个未接电话,其中一个是公共信息,5个是椏打来的。我不敢怠慢,赶紧回过去。
“喂,你好,是小菲吗?”电话很快接通了。椏的声音。
“你好,是我,刚才你很忙吗?”
“噢,没有,我一直睡到现在。没有听到,不好意思。”
“哈哈,没事,今晚我来,休息休息,方便吗?”
“哈哈,……什么时候我不方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