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4-27 13:50:00

26

远处的山峰，看着好像就那么点距离，可真正走起来，却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儿。半路上又发现了几棵树上结着之前我们吃过的那种红色的果子，哑巴和振振爬上去给扔了些下来，大伙都胡乱地嚼了，感觉像吃蜡一样，但也总比饿着肚子强。吴球故意自言自语一般地询问四哥：“今儿个晚上咱折回去那村子里，如果鬼子真的又摸进那地底下去了，咱给开个火，弄顿饭吃吧！”

四哥啃着手里的果子，说：“到时候再说吧！”

振振比划着手里的枪，说：“进林子这么久了，除了哑巴逮到个死兔子，到现在都没看见个活东西，要不一枪给打下来，也算吃顿荤的了。”说完振振吞了吞口水，骂道：“奶奶的，昨天逮着那死兔子，咱直接生个火烤着吃，多带劲啊！”

死老头站他身边笑，说：“昨天不是害怕后面追得紧吗？”

振振叹口气，又拿了个果子咬了起来。

那山便越来越近了，吴球抬头望那山，说：“四哥，这模样我们前面应该是个悬崖哦，只要是悬崖，下面就肯定有山洞，也算咱兄弟还有点运气。那话怎么说来着，叫天有绝人什么的。”吴球扭头看我：“雷子，那话怎么说来着？”

振振接了他话：“天无绝人之路，嗨！球啊，就你那点水平，少整这些文言文来丢人。”

吴球傻呵呵的笑笑。四哥也露出了点微笑，说：“得了！找到洞再说，看大伙的造化了。”

于是大伙接着继续往那山峰走去，越往前走，越感觉空气湿润起来，地上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硬，松软起来。哑巴闻了闻，抓着四哥的手划了几下。四哥点点头，冲大伙吼：“附近应该有瀑布之类的。”

我插嘴道：“有瀑布就应该有很大的声响，应该不是吧？”

哑巴冲我摆手，走我旁边在我手上写了两字：“很远。”

我抬头看他，只见他看我的眼神很是亲切，我心里一热，说：“希望是和你说的一样咯！有水源咱找个洞常住都不怕了。”

哑巴又点点头，冲我笑笑。

走前面的吴球便停住了，左右的四处看，然后朝着地势稍微低点的方向走去。大伙也跟着他往那边走，我身边的哑巴却用手里的刺刀在身边的树上随意的带了一下，树上留下个浅浅的痕迹。我问道：“哑巴，你进林子后一直都做了记号吗？”

哑巴点点头，四哥也听到了我问哑巴的话，插嘴了过来：“哑巴是怕咱兜圈子，在这老林子里最怕的就是迷路。”

大伙自然都是点头，可我心里却总觉得有点不妥。在树上留下标记，确实是方便咱认路，但同样的，如果后面有人追，对方如果发现了这一细细的痕迹，岂不是哑巴在给对方留线索呢？想到这，我刻意地抬起头来看哑巴，哑巴走在我旁边，他高我半个脑袋，太阳穴青筋鼓着，敞开的衣领处，肌肉很是结实的鼓着。没有人知道他在远山战俘营里呆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在哪个战场上被俘的。唯一能说明他过去的就是他后背上一个枪伤的疤痕，距离心脏只有几寸远。我再注意他的眼睛，里面那目光却始终是坚定的，从几个月前战俘营每半年分一次号房，和他在四监房认识时，完全的一样。而几个月在同一个监房里关着，似乎他都是窝在角落里，一个似有似无的存在体。反而是最后我们成功地离开了远山战俘营后，他才闪现出很多亮点来罢了。

尽管对于哑巴，我还有很多个问题无法得到解答，甚至包括这一两天发现的他那惊人的秘密。但我还是始终地觉得哑巴是可靠的，因为他和四哥昨晚的对话，给我感觉是发自内心的，除非……除非他俩早就发现了我在旁边偷听。但让我一直没有这个顾忌的原因是：如果他们发现了我在偷听，那么哑巴不会说话，因为他并不是个哑巴的秘密，铁定是他最大的秘密。

在前面带路的吴球步子却似乎越来越快了，我们都必须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吴球突然扭头来对我们喊道：“前面，大伙快看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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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忘记更了……汗颜！

2012-5-2 12:05:00

我们抬起头来朝前望去，只见远处峭壁的底端，一条小溪依着那陡峭的山流着，而小溪的另一边，一个两人高的山洞显现在我们面前。大伙都很是激动，这么几年来，在战俘营始终感觉不到的安全感，似乎即将在这山洞里得到。振振加快步子，跑到了吴球前面，并喊道：“最好这还是个野猪窝，里面几头野猪在等着老子开枪打着填肚子。”

四哥和哑巴也往前跑动，冲到了前面。到距离那山洞只有几十米的时候，四哥要大伙停下来，说：“还是我和哑巴先过去探探吧。”

海波哥摇头，说：“我过去吧，反正我已经有伤了，真有个啥事，我这半条命扔在里面，咱队伍的实力还在。”

四哥看了海波哥一眼，那眼神热热的，沉声说道：“海波哥！还是我们去吧！你已经挨了一下了。”

我也对海波哥说道：“让四哥和哑巴过去吧，瞅着应该也没啥危险。”

死老头和吴球、振振也都拦住海波哥，四哥和哑巴提着枪，大踏步的朝那黑漆漆的山洞走去。

很快的，四哥和哑巴的身影就消失在我们视线中。振振和吴球一人端着一把枪，紧张地站在大伙前面，似乎准备随时听见啥动静，就要冲上去。可洞里啥声响都没有，四哥和哑巴进去了也有了一二十分钟，都没有见人出来。

我们便有点着急起来，海波哥说：“要不要再进去两个人看看，不要四哥和哑巴在里面出个啥事。”

我摇摇头，说：“再等等吧！如果四哥和哑巴都搞不定的麻烦，咱这些人进去了更加是添乱。”说完我继续盯着那山洞，等待着四哥和哑巴的出现。脑子里想到的却是他俩进去这么久，连一点大的动静都没传出来，应该是安全的，要不以他俩做事的分寸，有个啥问题，拼死都要弄个声响出来，好让在外面的我们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了危险。除非……除非他俩趁这机会，在商量他俩那些不可告人的事。甚至，在实施着他们那不可告人的计划。

又等了有个十分钟，那山洞口，四哥和哑巴的身影重新出现了。只见他俩一身都湿漉漉的，像是游了水一般，短短的头发上都是湿的。俩人在那洞口对我们招手，表情却是严肃的，并没有很是欣喜的模样。

我们五个人忙朝着他们跑了过去，四哥脱了衣服，用衣服擦着脸上的水，一边说道：“好消息是里面确实有个咱能长住的地方，不过要潜过去。坏消息是我和哑巴觉得那地方可能有啥鬼怪东西住过，我俩寻思着不会是今早看见的咬死伪军的那玩意吧。”

吴球一听说到那鬼玩意，脸色就白了，声音发起抖来：“不会吧，四哥你可别吓我，我现在想起那玩意就腿肚子抽筋。”

振振白吴球一眼：“你不是啥腿肚子抽筋吧，我看你是大小腿发抖。”

吴球被说中了，便有点扯急，对着振振嚷道：“我抖了吗？开始打鬼子，我两枪都打中了小鬼子，你说我发抖的话，能打中鬼子吗？”

四哥也笑了：“得！咱弟兄们都是好样的。我和哑巴也只是胡乱的在里面看了看，大伙一起进去了再研究安不安全咯。”

说完四哥径直往前走去，我们几个也都跟上，哑巴却没有动，他站那拖着衣服拧着水。大伙进洞后走了十几步，发现空间也一下子小了，扭头过去，也被我身后的死老头和海波哥拦住了，看不清哑巴在后面除了拧水，还做了些啥。

走了有十几米吧，便有个坎子。四哥在前面翻了过去，我们也效仿他翻过去。另外一边豁然开朗了很多，脚下却是一脚踝高的水。四哥说：“大伙跟我紧点，一会儿我喊下去，就跟着我潜下去，要游过水下面一个洞就可以了。”

说到这，四哥扭头对着死老头喊道：“老鬼，你有没有问题？”

死老头笑了，说：“四哥，你放心就是了，大伙能过的，我这把老骨头也能过。”

四哥爽朗的笑声便传了过来，带着大伙往前面走去。我借着微弱的光四处看，发现哑巴已经和大伙在一起了，心里才放下心来。

水越来越深，齐腰了后咱又走了有五六分钟吧。前面的四哥便喊了：“下去后朝着那有光的地方游就是了，大伙都跟紧我”。说完四哥往下一弯，潜了下去。

我狠狠吸了一口气，也跟着往水里潜进去。只见我们的正前方确实有个光源，而游在我前面的四哥、振振和吴球正往那边游去。我连忙的跟上，游了几米吧，那光源处便到了，确实是个够两三个人过的洞，穿过那洞后，四哥他们便朝着上面蹬腿了。我那一会气也有点接不上了，狠狠的蹬水，似乎还踢到了在我后面的人。

很快的，我脑袋浮出了水面，看到四哥和振振、吴球正往旁边的陆地游去。

跟在我后面浮出来的是死老头，死老头头刚浮出来，似乎还没换气就开始骂道：“狗日的雷子，踹了我一脚，差点把我这条老命给踹水里。”

我扭头冲他歉意地笑了笑，等着他游我身边，才跟他一起朝着那块陆地游去，最后尾随着前面那三位爬了上去。四哥站那边上，一个个把我们拉上去，然后紧盯着水面。我们几个也才想起后面的哑巴和海波哥怎么要这么久，于是都着急地看着那水面。

“哗”的一声，在水里冒出来的却还是只有一个人——是哑巴！四哥对着哑巴便喊道：“海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