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4-10 10:21:36

“你还说你还说，没个完了？丢你老母，这个混账东西！不说话要死人呀？”姜师傅被揭了短，顿觉没了面子，气咻咻地扑过来打李姓青工。

李姓青工躲开了，远远地叫喊：“你不让我说，我偏说，我偏说，就气你，气死你个胆小鬼。”

姜师傅抓过一把老虎钳，冲上去。李姓青工拔腿就往机加工车间跑。姜师傅撵不上，转回来，难堪地对慕容嘉甲说：“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儿，都是这混账东西瞎编的。”

“米研究生，你去访访其他车间的工人，看我是不是在瞎编？我他妈的说的句句属实。我就说了，他狗日的蔡猴子敢把我咋地？我怕个卵，你姜大个未必然不清楚？公司外协的铸铁件，哪样不是在蔡猴子舅子工厂生产的？他吃了多少回扣？你没听说过吗？我告诉你，一个5吋的沙泵，他舅子生产的铸铁件比外面卖成品还贵。不就是仗着他是方厂长身边的红人吗？别以为人家老外是傻子？总有一天会倒霉的。我把话说撂在这儿，不信咱走着瞧。”

“你个混账东西，你想死呀，你管逑得了那么多么？”

姜师傅气得狠狠将手中的老虎钳朝李姓青工扔过去。李姓青工躲过钳子，又做鬼脸又扭屁股。姜师傅气得脸都绿了，做出冲上去来个鱼死网破的架势，被现场的几个青工拉住了：“姜师傅，算啦，算啦，别气坏了身体。”

李姓青工跑远了：“拜拜，我上厕所去啰。”

“你个狗杂种，找死呀你。”姜师傅气得直喘粗气。慕容嘉甲和青工们安慰他好一阵才算把气氛缓和过来。

日期：2012-04-10 13:59:08

一天无事。工人们不再讨论给蔡主任送礼的事，闷闷地做事。下午6点，萨克斯音乐《回家》响起，终于该下班了！

慕容嘉甲站起身，抬起腰，浑身酸胀、腰板僵硬。因为不坐交通车，他让工友们先走，自己伸伸腿、扭扭腰，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喝水休息一会儿。

待装配工人走得差不多了，慕容嘉甲才拖着沉重的双腿步出车间大门。行至公司大门时，被保安叫住了：“米研究生，有你的信。”

慕容嘉甲纳闷，保安怎么知道他是研究生？

“你认得我？”

保安很得意。“你叫米开，岭南大学研究生，来公司实习，是不是？这是什么秘密？公司里哪个不晓得？认识下，本人姓刘，四川人，来公司打工快一年了。”

慕容嘉甲“哦”了一声，看来张子善说得没错，公司员工果真是一家人。

“哪里来的信？”

“不晓得，没得落款。”小刘翻了翻信封，也觉得奇怪，“真是稀奇嘢，寄信不写地址，连邮票也没贴。我肯定是我们公司哪个员工写给你的。这人怪得很，啷个不直接到车间找你，非得写信？哦，我晓得了，说不定是哪个漂亮幺妹瞧上你了。”

小刘朝慕容嘉甲作了个怪相。

日期：2012-04-10 19:10:31

“扯淡，我才来两天，哪来这么好的狗屎运？”话虽这么说，慕容嘉甲还是满心欢喜。研究生在这样的小企业还是稀缺的。物以稀为贵，说不定真有人看上他呢。

慕容嘉甲喜滋滋地撕开信，掏出一张小纸条来，展开一看，愣住了，纸条上写着：“操你奶奶的，给老子规矩点，否则，别怪我事前没打招呼。”

这纸条会是谁写的呢？从笔迹看，显然不是一个文化水平很高的人。慕容嘉甲揣测，会不会是什么行为触犯到写信人了？他反复回忆，没发现说过或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就是上午听李姓青工发牢骚说了一些蔡主任的坏话。难道就这事儿？写信的人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

回到松山县城，慕容嘉甲将纸条交给许少卿，并告诉他当天的经历。许少卿惊叫：“还真有这样的事？”

“你以为呢？说不定这个蔡主任还真有问题。你想想，为什么那些青工偏偏说他受贿？如果他们是造谣的话，姜师傅干吗要想方设法阻拦呢？”

许少卿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