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8-02 21:22:22

我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说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周围一片荒凉，了无人烟，没有住宿的旅馆也没有吃饭的餐馆，我很饿很累，还醉酒驾驶，要是出了事就玩了。

妹妹焦虑地说哥哥，那你就停靠在路边坐车上休息下啊。她又叽里呱啦地告诉我怎么给自己按摩提神。

我说我睡不着，我要去找人。

妹妹说你要去找谁啊。

我说我要去找婴宁。

妹妹轻笑道山寨版的要不要。

我明知故问什么山寨版的，在哪？

妹妹不说话，只是羞涩地笑着。

我问道你是说你自己吗？

“嗯！”妹妹重重长长地应了一声。

这个可爱的小精灵，总是能用她的天真无邪和兰心慧智一笑化冰雪。

可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这么快就被她的怀柔术打败，我做出一副仍然很低伤的样子，我说你快去吃饭吧，我开车呢，你挂电话吧。

妹妹急道：“不行，我不挂。”

我说：“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话啊，我得开车呢，开车打电话不安全，知道吗？”

“你把手机放一边，打开外音，你不用说话，听我说话就好了。”妹妹说。

“但我现在还有事，要用手机给人打电话啊。”我继续逗她。

“那你挂电话啊。”妹妹低落地说。

“妹妹，你挂吧，不要破坏原则。”我的话语情不自禁地柔和起来，相识以来，每次通电话，结束的时候，我都是让妹妹先挂的。

“哥哥，那今天就给你一次先挂电话的权利吧。”妹妹笑声重现。

“不要！”我口气坚决地说。

“反正我今天绝不会先挂电话的！”妹妹的犟脾气也上来了。我知道她不挂我电话是担心我，担心等下联系不上我，担心我还在生她的气，担心我还会自虐。

我说妹妹，你今天怎么这么不乖啊，你中午的冷酷劲跑哪去了？

妹妹娇笑道我就不乖了，怎么地？你过来咬我好了。

我忍不住坏笑道妹妹你还真别逼我，等下我真去长村找你，你小脸蛋又要肿了。

看看时间，不觉和妹妹扯了一个多小时。我说妹妹我真的很累了，我要休息了，你挂电话吧，我答应你我不会死的，一定会回江口。然而妹妹还是执拗地要和我保持着通话，不管我在开车还是在睡觉。

我实在疲惫了，就不再和妹妹纠缠这个幼稚的问题。能有妹妹这样子的相陪，身在异乡寒夜的此刻心里也是温暖满溢。

可烦恼的是，明明很困我却睡不着，闭上眼睛强睡了好一会还是无法入睡。电话里，妹妹和徒弟的声音忽强忽弱时断时续地传了过来。我拿起电话又和妹妹聊了起来，想起妹妹昨夜今日的决绝，我质问她说妹妹你真忍心和哥哥决裂吗？你真的一点不在乎吗？我一个晚上辗转难眠，你就能睡得像小猪一样吗？妹妹说她今天早上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章世去给她们送早餐，彼此相对，她很难过，不知道该和我说什么。

2012-08-02 21:26:16

我问妹妹，我们这两天这么一折腾，徒弟应该会觉得很奇怪吧？你有没有跟她说我们的事情。

妹妹犹疑了一下，说：“没有直接说，只是给她打了个比方。”

“什么比方？”我问。

妹妹沉默了好一会，显得很为难：“这个你就别管了。”我有些急了，说：“这个事情涉及到我，我怎么能不管？”诚然，这个事情很重要，本来，这只是我和妹妹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如果被徒弟知道了，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这都是我需要考虑的。

“可这个涉及到别人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告诉我！妹妹，你必须告诉我！这个会涉及到我的命。”我很严厉地跟妹妹说。

妹妹觉得我有些危言耸听了，也无法理喻：“别说得那么严重，反正我不会说的，别人的隐私，我无权泄露。”妹妹固执地说。

我又气又火，妹妹压根就不知道这种事情一旦为外界所知，我将面临的处境，我一定会臭名昭著，没人能理解你的什么冲破世俗的真爱，别人只会说你沾花惹草，生活作风不检点。

“性格决定命运！”我忽然想到这句话，便无厘头地吐了出来，我说：“妹妹，我的性格注定有一天会死在你的手上，哪怕你不杀我，我也会因你而死。”我恨自己对妹妹割舍不下，我恨自己明知道我和妹妹之间的这段情缘是不该开启的旅程却身不由己地渐行渐远。我也恨妹妹，恨我为她不顾一切她却畏畏缩缩，恨她为别人的一些什么小小的隐私却置我的安全于不顾。我偏向感性的性格和妹妹偏向理性的性格注定要激烈碰撞，注定会令双方纠结痛苦。我幽怨地说：“妹妹，你的牛脾气为什么不能改一改，你就非要让哥哥死你才高兴吗？”

“是是，我就这个脾气，就这个性格，就是我这种死不悔改的脾气才会让我在所有的亲朋友好友的反对声中来到鸟不生蛋的江口，才会遇见你，才会跟你发生这么多的故事，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妹妹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语气中也充满了哀怨。

我怔住了，我本想用自己的黯然销魂去打动妹妹，让她说出和徒弟究竟说过什么话。没想到，妹妹心底也有这么多的怨恨，无处控诉的怨恨。我不忍再逼妹妹，换了一种理性的分析和柔和的语气和妹妹说我为什么要那么八卦地知道她和徒弟说过的话。

好不容易，把妹妹说通了。她情绪平复下来了，又关心起我来，说：“哥哥，那你现在回来，回到江口，打电话给我，我就告诉你。对了，要用章世的电话。”

想着妹妹刚刚愤怒地倾诉，耳听她此刻的柔声细语，我怜惜她的同时又生出一丝奇怪的甜蜜：妹妹会因我痛苦，是不是如陈慧琳《记事本》里唱得那样：爱得痛了。若是如此，妹妹看似无情的背后一定是情思凝结，所以她挥剑斩情丝的决绝之后终是藕断丝连。

我忽然强烈地想见妹妹，立刻，马上，下一秒！我微笑地说着我的要求：“妹妹，我就回来，但你要答应我让我去看你，我去看你你会出来陪我说话，我想见你了，想看着你的眼睛和你说话。”

“嗯，回来再说。”

“等我回来！不准多晚！不准关机！不然你就死定了。”我怕妹妹是为了哄我回去而应付我，便再次强调。

“嗯，你要来的话就早点过来。”

我调转车头，朝江口方向驶去。我想，一次又一次，妹妹要和我保持距离，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那么容易闹不愉快，那么容易互相伤害，这一次，差点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我觉得，趁此机会，有必要和妹妹敞开心扉好好地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