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黑河沟,龙郁峰九死一生。与他同行的一百多人,最后都没有躲过天灾人祸,个个下场惨不忍睹。
那天已近黄昏,一伙人在谷底的沟壑中拼命地往北逃窜(后话)。他们衣衫褴褛、慌不择路,跌跌撞撞一路哭叫。这些疲于奔命的家伙显然是龙族人,头上都有已散乱龙式发辫。看他们一身泥垢和双脚的血污,便知他们已撒腿奔跑了几个时辰。
他们有人掉队在后,还有人摔倒在地或栽进沟河或坠入崖缝。
任凭那些倒霉蛋求救、嚎啕和咒骂,跑在前面的人却无一人减慢速度或回头一顾。一定是什么死亡威胁或恐怖景象驱使他们无情无义,不愿付出举手之劳救同伙于危难之中、绝命之前。
劫后余生的峰太爷并不知道其他人那年灾祸的详情,依然头头是道,“这就是‘下辨地理’了。一呀,不能在沟底长时间行走;二呢,非要走河谷沟底的话,就要用到中医的‘闻’和‘切’了。”
“真的跟中医相通呀?”
“耳朵立起,这是打比方。说‘闻’,就是要注意河谷里有没得惊鸟乱飞、走兽瞎窜的响动;‘切’,是用竹筒抵在石床上听,有接二连三的隆隆声就要往高处爬了。”
“遇到陡壁深沟的,往哪里爬哟?”
“当然最重要的是‘处方’,一张对路的地图。我说的‘问’,就问它,过经过墨的都在里头。先人在上,光是地图上的几条路,那都是几十条人命和狗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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