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里其实也是提心吊胆的。
左晟道:“老九,你不要进去,你从未发过水痘,极易被传染。”
左夺熙将所有情绪都藏下,面色平静:“我不怕。”
太后对他了解更多,知道他向来对傅亭蕉好过自己,便道:“你不提自己想,也得替蕉蕉想。患了水痘之人不能吹风,多一个人进去看她,就多带入寒风,对她病情不利。”
左夺熙面色微动,他想说自己会十分小心,但是左晟已经断然道:“好了,你回去吧,朕和太后都出过痘,会好生照看蕉蕉的。太医也都在清心宫随时待命,小小的水痘罢了,不妨事。”
左夺熙无可奈何,只能先行回了钟秀宫。
因为这件事,晚上他一直睡不着,也不知挨到了几时,才终于在困意的侵扰下沉入梦境。
“九哥哥!”蕉蕉笑眯眯地朝他跑过来。
左夺熙看到她脸上光溜溜的,水痘已是全然好了,终于放下心来,想到她之前只顾着娄景秀,便冷脸不理会她。
傅亭蕉便委屈道:“九哥哥,你怎么不去找我呀。”
他还是冷脸。
傅亭蕉便道:“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左夺熙哼声道:“你心里还有我?你心里不是只有那个叫娄景秀的戏子吗?”
“蕉蕉早就不想他了,蕉蕉生病了身子不舒服,没空想别人了,只想你和姨祖母。”
左夺熙听了前一句,面色稍霁,听了后一句,又皱起眉头:“你不会有事的——不是已经好了吗?”
傅亭蕉只道:“九哥哥你来看看蕉蕉吧,蕉蕉害怕。”
左夺熙装成并不在意的样子从鼻间“哼”了一声,而后跨步准备去看她,这时候身子一抖,醒了过来。
外间的天色还是漆黑的,仔细一看,却又能看出最遥远的天际露出一丝白光,应是要破曙了。
左夺熙怎么也坐不住了,趁着天色还未大亮,悄悄去了清心宫。
他凭着一身轻功绕过了侍卫和宫婢,没有从房门口进去,而是翻窗而入。
他惦记着太后说过的患了水痘不宜吹风的话,因此翻墙的时候格外小心与快速,一翻进去立刻反身关了窗子。
傅亭蕉听到动静,模模糊糊地哼唧了一声。
左夺熙这才想到,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偷偷摸摸翻窗子都要来看她,那必定丢脸极了,便先声夺人:“你在做梦,我才不会来看你,你肯定是梦到我来看你,你现在在做梦。”
他重申了两遍。
傅亭蕉病了,没有睁眼,连说话都没力气了,平日里语气便很轻柔,这会子说话的声音更加细弱了:“嗯,蕉蕉现在这么危险,浑身不舒服得都要死掉了,肯定不能传染九哥哥的……”
左夺熙心里顿时像被一根针扎穿了似的,快步走到她床边,以一种不自觉的温柔语气道:“放心,你会没事的,九哥哥保证你会没事的。”
“嗯……”傅亭蕉微弱地应了一句,又睡过去了。
左夺熙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一点烫,又见洗脸的银盆里有清水,旁边的架子上挂着干净的布巾,便浸湿了布巾,拿过来给她覆在额头上降温。
他看到她平日光洁白皙的脸上此时有好多颗冒出来的红色小痘,心口闷闷的……
直到天色即将大亮,左夺熙才将一切恢复原状,然后依旧从窗子处翻窗走了。
之后的几天,他每天晚上都会在半夜时分翻入傅亭蕉的房间。
但是第五天的晚上,他准备翻窗而入时,却发现太后守在傅亭蕉的床前。
原来这几日病情好得太缓慢,太后也着急了,这会儿一直舍不得去睡,便是傅亭蕉睡着了,她也一直没有出去。
左夺熙便在墙角下等。
一直等一直等,便不小心睡着了。这些天他每晚都在守着傅亭蕉,白天又有左晟交代下来的事,根本没空歇息。
这一睡,便又见到了傅亭蕉。
这次傅亭蕉没有笑,反而一脸的不舍和郑重:“九哥哥,蕉蕉是来告别的。”
“告别?”他皱起了眉。
傅亭蕉柔声道:“蕉蕉要走了,以后再不惹九哥哥不快了。你可以很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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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
左夺熙顿时涌出一股惧意,猛地睁大眼睛:“我没有!你――”
他惊醒, 原来又是梦。
但是他的心口还是狂跳着, 脸色铁青铁青的,再不管太后是不是还在她房间,立刻翻窗进入——
没有别人在。
傅亭蕉安静地睡着, 呼吸平稳。
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 闭着眼睛的傅亭蕉又在迷蒙中开口了:“如果现在不是做梦就好了, 蕉蕉有好几句话要跟九哥哥说……”
左夺熙听得心都软了, 忙道:“你说。”
傅亭蕉顿了一下,便缓缓道:“九哥哥,蕉蕉床下放着一个木箱子,里面都是你送给蕉蕉的礼物,你把它们收好了……还有清心宫门口的大树下,蕉蕉以前埋牙齿的时候顺便埋了一块玉佩,听说玉佩埋在地底下会更润泽,也不知道是不是胡说, 蕉蕉原本打算到了冬天挖出来, 作为今年给你的生辰礼呢……现在只有你自己去挖了……”
——越说越像交代遗言。
左夺熙心头一跳,察觉到不对劲, 忙问:“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傅亭蕉细声细语地像要哭了:“是很不舒服,蕉蕉要死了……”
左夺熙脸色立变:“不舒服也不说!”
他冲了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一时心口狂跳, 完全忘了太医就暂时住在她房间对面这件事。来不及理智思考,已经俯下.身掀开了她的被子,准备背她去找太医。
然而掀开被子之后,左夺熙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