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过凉之后,沈白尘把刚刚领到的新警服穿在身上,戴上大盖帽,在屋里立正、稍息、走正步、警礼……折腾了一个够。然后,换上睡衣、拖鞋,将警服抚平,裤子的中缝对齐,用衣架挂好。为了帽子和皮带放在什么地方,他颇费了些心思,选中了门口的小柜子,又为帽子在皮带上,还是皮带放在帽子上,反反复复安排了好几回,才决定下来,还是帽子放在皮带上比较合适。
所有的东西都归置好了,沈白尘从箱子的最底层拿出一样东西。打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原来是个不大不小镜框。然后他开始寻思挂镜框的地方,用双手拇指和食指搭了个取景框,在霉点遍布、水渍斑驳的旧墙上,来回扫描,想找块最干净的地方,以最适中的高度来安顿它。凭经验猜都不用猜,就可以下结论,除了女朋友鄢嫣的靓照,没有什么照片值得他如此细致,如此郑重地安排。
最后,沈白尘在单人床与书桌结合的部位,钉了一个小钉子,书桌兼床头柜上有盏台灯,打开灯,淡黄色的光晕正好映照在那块地方,只要台灯开着,照片挂在那儿,就总是沐浴在暖色的灯光里。左顾右盼千挑百选,他把镜框恭恭敬敬挂在满意的位置。结果太叫人惊讶了,那里边框着的,根本不是鄢嫣甜美的笑靥,而是如今号称硕果仅存的毛泽东早年第一张照片。照片的下方,有沈白尘用工整的小字写下的说明:在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求学时期的毛泽东(19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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