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你自己的房子！”

“哎呀，妈妈，怎么跟你说呢！房子要评估的，要按价值交费用。我那房子大，不需要贷那么多，却要多交好多钱，很吃亏；再说把新房抵押了，传出去不好的。”

柴小红的大脑里没几件有用的信息，对抵押贷款的事更是一无所知，她如今如内行一样说起来很详细，当然是听海北说的。对于岳母可能拒绝的情况，海北早料到了，并为此专门向傻老婆交代过。柴小红不以为意，仗着妈妈的宠爱，以为定会毫不费力，马到成功。此时才明白丈夫的担忧并不多余，她不解怎么回事，却打心眼里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海北不是神仙，他做过什么心里有数，岳母从当知青开始，一个人在外面经历不少风雨；上班几十年，又多了一些磨砺；内退了帮衬他经营饭店，虽算不上见多识广，人生阅历却还丰富，又对他起了疑，肯定不如老婆好骗。

“我总觉得事不稳当，还是留着房子可靠，我没别的孩子，早晚是你们的，不用急。”

女儿看妈妈不配合，后来态度干脆变得模棱两可，似乎离答应更远了；她凭了一厢情愿的往好里想，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成见，对母亲微弱的怀疑不以为然，暗中思量得出结论：母亲确实变了，看起来跟她争风未必不是真的。她既认了死理，也就像任何任性的女人一样执拗。

“妈妈！又不是外人求你！你还有第二个女儿女婿吗？”当娘的顽固不化，柴小红更着急，话里全是怨气，“你越来越不疼我了！”

“你说这话昧良心！你爸爸死的早，没个叔叔姑姑的，舅舅、姨又在几百里外的省城，走动不容易。妈妈独个儿带着你苦挠打，孤儿寡母的，受人家欺负连个帮手的至亲都没有，只能干受着，再大的委屈也得受！大事小情的，还不是妈陪着你难过？”老太太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娘没本事，只有你一棵独苗，娘多么难！你好歹有个兄弟，你那鬼男人也不会这么张狂，这么欺负！”

柴小红听了开头的话，眼睛涩涩的，等到后来又是老一套，心里想：“当妈的真是死心塌地啊！稍有机会就见缝插针又哭又闹，跟自家人，这是何苦呢！”

日期：2012-03-21 16:07:39

“哎呀！妈妈！你又来了！不是你当半个儿的时候了！咱不提那些不痛快，弄得大家心里不好受，你又哭哭啼啼的，”柴小红随手拿了床上的手巾给母亲擦眼泪，虽然极力忍耐，还是有些气咻咻的。轻信谗言又执迷不悟的傻瓜遇到亲人说些不中听的，就是如此态度。由此可知，女儿受丈夫的毒害有多深了。

“买车本来是高兴的事，漂漂亮亮的开出去，人家看着羡慕。自己享受了，还证明过得不错；乐乐学上成今天这样，很难有出息，再搭上个穷字，以后找个媳妇都难！谁让我命苦呢！当娘的都不帮忙，女儿有难处来求她，心比铁还硬，倒不如去求别人！别人最多不借，给个冷脸，却不说那么多没用的！”说到最后，女儿脸涨红了。她转过身，准备走了。后又转回来，负气的说：“可怜孩子从小只知道甜甜的叫姥姥，还当她是亲人呢！”

“孩子，你不是逼娘吗？有房子住，咱们可以相依为命……”当娘的扑过来搂住女儿，她却想挣脱，她已经听不进妈妈的话，只气鼓鼓的眼神冰冷。这时候丈夫的话在脑后回响，她头脑发热，想揭破当娘的做过的丑事，却说不出口。

“孩子长大了，是不该指望娘，以后我会自立的。”

陈亚茹见女儿生了真气，再拿不定主意。女儿说的那些理由，也不是没道理。女婿在外面不老实，跟买车无关；买了车需要还贷款，手头紧了，兴许会有所收敛。再说还不起贷款，几乎不可能，她是过虑了。多半辈子都付出了，还在乎这一点？答应他们，算是帮了大忙，让女婿欠个大人情，以后也好处。反正财产早晚归他们，早点晚点，随他去吧！

“孩子，你把话说到这份上，当娘的没啥豁不出去！娘一如既往的对你们好，不图啥，全是无私的。娘想过了，要让你看到无私的母亲对孩子毫无保留的爱！拿去吧，你就这命！真有一天倒霉，咱们娘俩一起死！”陈亚茹伤痛欲绝，忍不住老泪纵横。

柴小红察觉做得过分了，扑过去搂住当娘的，好言劝说，一边也陪着掉眼泪。不管怎么说，眼前满头白发，满脸沧桑的是她的亲娘啊！

“我知道妈妈是好妈妈，一定会答应的。我跟他打了包票，满口应承一定办到，他还不信，这次他没话说了！” 柴小红天真地说：“来之前，他向我保证了，对我好，也对你好！”

“闺女，傻闺女！咱上辈子欠人家的，没办法！”

海北的图谋得逞了，拿到房产证，办起手续来很快；第三天上，就贷到了款，把车开回来，停在饭店门口。车是流线型的，造型华丽又漂亮。孙玉霞跟所有脑残的哈日族一样，曾提议买最坑人的日本车，海北用商人做生意的精明分析对比过了，决定自作主张没听她的。当然，他绝不是出于民族大义，而是考虑到像纸一样薄的车安全隐患大，考虑到辛辛苦苦的钱被运到遥远的日本去，再难回来；钱有去无回那是最让难以接受的事，他怕自己后悔得睡不着觉，所以选了款早期合资车，弄得小情人撅着嘴。

海北挺着大肚子情绪特别高，围着新车转来转去，称赞喷漆好，轮子漂亮。他的大脑袋摇晃着，羊链子荡游着，嗓门很高，引得店员们出来瞧热闹，满怀羡慕的赞叹，向老板祝贺。孙玉霞大模大样的围着车转了一遭，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东摸西看，仿佛她是车主人，坐上去就打定主意不下来。海北隔了窗玻璃，望着她笑。

“坐好！坐好！你把车当家吧！”

孙玉霞俏皮的笑起来，摇下玻璃把头探出来，冲看得发呆的店员们煽动说：“老板买了新车，谁都坐得，是不是啊？”

大家呵呵笑着，有的跟着起哄，可是说归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尝试，他们知道真要上去，会得到什么结果。

“哟！海老板，恭喜啊，鸟枪换炮了！”薇薇出来看热闹了，见孙服务员坐在车上乐个不住，很看不惯，有心刺一下，“新车配新人啊。”

说完夸张地笑起来。孙玉霞的脸红了，她不言语，装作没听见，心里却说不出的得意，车当然为了她才买的。薇薇见她的进攻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打击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骚货的锐气，心里痛快了不少。

日期：2012-03-22 17:30:24

“看妹妹这张嘴，啥叫鸟枪换炮？我这是鸟枪外加——炮！”薇薇话不中听，海北赶紧打岔。

“车挺好！海兄弟会选车！”老邻居叶老板围着汽车转一圈，夸赞说。他是做汽车配件的，对汽车是内行，“发动机是进口的，性能好！这车得二十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