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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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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4-23 22:57:20

48.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我失落的情绪时常在这间屋子里横冲直撞,却未曾对身边的这个女人带来一丝的伤害抑或影响。我坚持在不可能的时间里做有可能的准备,它便是我所以为的智慧。因此,我相信奇迹,哪怕她好像只能活在我无边无际的希望里。

每当我落魄的看着她日渐消瘦的模样,我总会提醒自己要对她给矛忠告:“枚,我相信机会与生命永远同在。只要身躯尚未衰竭,哪怕仅剩最后一口呼吸,请别让意志离开你的身体,一切负面都有扭转的机会,而放弃思考则预示着你正走向死亡。你应该知道:懦弱比死亡更可悲。”

嗯,我从未停止过思考,我对过去的现在的以及将来的一切种种大费周章,它不单单是为了寻获答案或是令她感激涕零,我只是希望能与她一起勇敢的验证自身价值的存在与否。或许长久以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而在逆境之中撑起乐观而坚韧的腰杆是我最大的力量。

一年多过去了。这间屋子出现过一些人,那个中年女人就不提了,反正十天半个月难得来一回。还有两三个年轻的女子来过,从她们怜悯的口吻里我能分辨出善意,遗憾的是,尽管我总想着她们能再来陪她几回,为她积攒些人气,可事实却是她们在这里都只出现过那么一次。只有那个男人,对!只有他,只有他对自己隔三差五的探访似乎从不曾感到厌烦。是他让我看清了一个无能为力的现实和一个时刻准备束手就擒的自己。我怕他,怕他孜孜不倦频繁出现的高大身影,怕他无时不刻的奸笑与嘲弄,最怕他乐此不疲的倾诉,特别是那些迂回曲折的眼泪。我甚至在想:他如此这般的过度剖白与推敲自己,要么是对自身感到极为不满,要么则是为了获取自信而不得不自损形象,那简直就像是为了尽早脱胎换骨而不择手段的将自己出卖。是啊!他肆无忌惮的悲泣让我害怕。

时光荏苒,墙壁上交错的指针,从来不肯为任何事物作出停顿,她的心跳在它既定的节奏中沉沦,我也早已习惯这不争的郁结情绪,甚至慢慢感到麻痹。

只是,突然而至的异常气味,让我唤起了新的别于平常的激动。嗯,有一个年轻女子步入了这间屋子。我所指的气味或许是她身上那似曾相识的香水味,也或许是她手里那本书给我带来的神秘气息。

“也许我早就该来看你的。但是我不甘心,凭什么我要来看你?在我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在你假装失忆又假仁假义的那个时候,我就跟自己说过,你薛小枚再也不是我的朋友。孙权说的没错,你被变态的爱情冲昏了头,你是个为了爱不顾别人死活的自私鬼!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宁愿你坦白的告诉我你不想帮我,而不是用失忆来敷衍我,那我就算把牢房坐穿也不怪你。你懂吗?你不会懂的。我为这一切付出的代价你永远也不会懂。呵!想不到你会在这里昏睡了两年多,我终于可以相信你已经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你知道吗?孙子今天结婚,新娘不是我!那个女人竟然都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嗯!孙子恨我!他还在恨我。可是如果你能醒过来,如果你不再那么虚伪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你最清楚:我有多么的爱他,我这辈子差点就毁在他手上,换来的却只有他对我的恨。算了,我懒得再说这些了。我今天来,其实是为了这个,这本书,它让我明白,爱情这东西是劫、是难,是我们谁都违背不了的命。我把它带来,算是对另一个人的补偿。我同情她多过同情你!希望在你将来一不小心的醒来时,你会把它仔细的看完。”

这是个矛盾重重的女人,我始终读不懂她的恨与痛,也读不懂她的神思恍惚。

在她轻轻带上房门后,窗外雷鸣电闪,大雨瓢泼、天比夜还黑。我就这么看着这本书,我疯狂的想象,其目的并不鲜明,极度悲哀的我,已承载不起它的份量,我感觉自己即将灰飞烟灭。

日期:2012-05-03 22:26:46

49.

“哟!天啦!刘医生!刘医生……”

我还来不及分辨眼前的一切,只见一年青女子惊慌失措的将一块夹湿毛巾搁在我左边脸上,她头也不回的边跑边喊。当我想要伸手拿开毛巾时,才感觉到自己全身酸软,像一只软壳虫,手指虽说还能动弹,却完全不听使唤。

我转动眼睛,四处张望。这里每面墙都刷成了浅绿色,除了左手边靠窗的那面墙上挂了一台正在运行的挂式空调,其它的每一面墙都是光秃秃的,连幅字画都没有。屋子小的可怜,几乎只够摆下我趟着的这张铁架床。墙角有一把锈迹斑驳折叠椅,收放着靠在那里。天花板上有一盏乳白色的吸顶灯,照出暗黄的光。不等我作出结论,身穿白褂子的两个人急冲冲闯入我眼帘。嗯!这里是医院。

他们像在看怪物般的看着我,一下扒开我的眼睛,用小电筒照的我想流眼泪;一下捏开我的嘴巴,用木签压我的舌苔,弄得我很想咳嗽。紧接着我的四肢也被敲了敲打呀打的,力度不算大,但也会觉得痛,所以我叫出了难受的声音。其实我一直处在莫名的恐惧中。

“薛小姐,你终于醒了啊!不,不,不,你先不要说话。我们还要帮你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小李,你去给她倒杯温开水过来,让她先喝点水润一下喉咙。还有,尽快通知她的家人。”

“我。。我怎么了?”我吃力的问到。听这人的口气我像是个随时有生命危险的病患,需要留住元气,还需要家属前来签写切结书。等等,这是怎么回事?不对呀!我明明只是被车擦伤了小腿,现在应该是坐在急诊室被护士清洗伤口敷药吗?我。。。我怎么趟在这里?那个撞伤我的男人呢?他不是帮我去挂号吗?

“别担心,别担心,目前一切都还正常,头痛吗?会不会觉得晕?”

“有一点,可能是我前天淋雨感冒了。医生,我怎么会趟在这里呀?我刚才昏倒了吗?我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很累,很辛苦,我。。。”我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了,我的眼泪却情不自禁的流着。

“呀?那怎么可能是昨天的事呀?我看这样吧!你先什么都别想,也别问,恐怕我一时半会儿跟你也说不清楚。等我们帮你做了详细的检查再谈吧!哎!”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出那么高调的叹气声,可我不想问了,这个人一点也不干脆。在他帮我擦掉眼角的泪水时,我看到他手上那只表显示的时间是12点整,离我进来这里,也才两个多小时。这两个多小时,能发生多大的事情呢?我不以为他有什么好值得这么故弄玄虚的吓唬我。真不想人心惶惶的看着他。我闭上眼睛,停止思考,反正我知道母亲呆会儿就会赶来医院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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