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走近几步,想要伸手握紧她,又怯如稚儿,手足无措。
一个荒诞无稽的想法需要无数个更荒诞无稽的问题来佐证,他想问,却问不出口。
他凭什么要求别人回答他那些荒诞无稽的问题?凭什么要求别人在这么多人面前透露这么多年都不愿意透露的讯息?凭什么去质疑别人这么多年来已经根深蒂固的东西又妄图去推翻?
仅仅因为长得像?
可是不问清楚,又教他如何甘心?
他是个男人,是丞相府的顶梁柱,他不能像妻子一样悲伤难受就放声大哭,思念痛苦就找人倾诉,看到街上哪家姑娘像自家女儿就穷追不舍刨根问底,更不能央求天家人帮一帮忙,不能说我好想念清予,求求你们帮我找一找她吧……
整整十五年,他年复一年的处理朝政、辅佐君王、应付大臣,吃饭睡觉照常不误,甚至还有精力去哄伤心欲绝的妻子,在别人眼中他一丝一毫的悲伤也无。
可他作为一个父亲,看着那么小小的温暖的一团从此远离身边消失不见,想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肉丸子落在那样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刀客手中,想着原本应该在自己的庇护下过着金枝玉叶般生活的娇滴滴的小姑娘不知在哪里受罪受苦,他怎么能不肝肠寸断?
想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当时来晚了一步,他怎么能不肝肠寸断?那是他该放在心尖上疼的女儿。
如果眼前的少年并不是,如果他所有的荒唐想法都只是一场谬论,那又何必让他见到这名少年,勾起他潜藏在心底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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