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我会躲到二姐的教室里去。等他们上了自习,我在回到自己的教室。我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思虑,学习的兴趣也提不起来。那时我的心里真的蛮压抑的,可是根本就不可能去找一个人倾诉,只能自己慢慢地去稀释和消化。
那个时候真的就盼着早点放假,能早点回家。远离这个是非纷争的地方。
欢哥依旧会坐在他的位置上等二姐,或者说是陪着二姐,那该是他想要的幸福吧。只是教室里的人也越来越多,欢哥几乎没有和二姐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可是我想,那时在欢哥的眼中恐怕只有二姐,教室里其他的同学都被他忽略了吧。
我突然,就理解了二姐躲闪欢哥时的那种无奈和焦灼。因为,我自己也在躲闪,只是我和二姐不同的是,她躲闪的那个人是她没有过感觉的,而我躲闪的是自己很喜欢的两个人,我都不敢把爱字说出口了,现在回想那时,我无数次地问自己,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情感,那真的是爱吗?
好容易挨过了考试,我很郑重地告诉古哥和伟哥一定要在剩下的几天里(那时中考是7月的1、2、3),把握好,争取考出最好的成绩。过多的话,我没有说,也根本不方便去说,有时候话说出来所造成的伤害要大很多,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个缓冲。也许两个月之后,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那是没有人可以操纵和把握的。
日期:2011-08-01 12:00:47
————原以为回到家,至少可以让自己有个喘息的机会,可是等待我的却是一个更坏的消息。
母亲病了,我哥说前段时间在县里的医院已经做了很多检查,医生建议到省城的大医院去做进一步的诊治。我隐约感觉到,母亲的病应该很严重,因为我太了解母亲的性格了,忍耐、闷气,中医说生气是最伤身体的。
母亲住进了省城的医院,那个时候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母亲的身上,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让自己表现得很天真,在她面前撒娇,尽力哄她高兴,不让她去想她的病,让她多享受一下属于她的快乐时光。虽然,那时没有人和我说母亲究竟得得是什么病,可是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母亲,没有女儿,也没有个说话的人,自我很小的时候,她都会把心里话和我念叨,我总是静静地去听,却给不了她更大的抚慰。在她的眼里我是很乖的,可是我却是很独立的。
我真正地体会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的那种难言的凄楚和无助。我是真的想在母亲还在的时候,好好地陪陪她,让我们这一世的母子情缘减少一些人为的遗憾。可是,我做的真的不够好,这也是我今生唯一的一件憾事。
背着母亲的时候,我会把自己的伤痛翻捡出来,小心地区舔舐一下。那种悲伤里还透着一股绝望和无助,我告诉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选择坚强。我要让母亲对我这个家里最小的孩子有信心,让她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让他离开的时候更加的安心。
母亲对自己的病情,后来也产生了怀疑。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明显虚弱了。
那次是和医生说好,回家看看。
中午的时候,父亲和哥嫂他们都去吃饭了,母亲说不饿,我也没有去,安静地陪着她。许久,时间就在我和母亲的沉默中流逝着。我和母亲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都把自己的目光伸向了窗外。我在母亲的身后,我看不到她的脸,我只能看到母亲瘦小的身影羸弱地挺立在那里。我的双眼开始潮湿,我的心里在哭泣,我亲爱的母亲,我正直的母亲,我善良的母亲她还能陪我多久啊。
空气和周围的一切,那一刻都沉静了下去。
母亲开口说话了,唯一的一句算是对我交代的话。
“云啊,妈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只是妈要是走了,你和你爸怎么过呢?”母亲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就像一记重锤重重地敲击在了我的心上,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苦和委屈。酸涩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妈,您不用牵挂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和我爸的。”我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用手试了一把眼泪。我怕母亲转身的那一刻,看到我的样子会更加地伤感。
我深深知道母亲说那句话的意思,因为,她知道父亲几乎不怎么关心我,她怕我失去了她就再也没有人疼了。
父母的婚姻,我前边提到过,很不和谐。我想母亲对父亲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情义可言了。因为从我9岁开始,家里的翻建了住房,房间多了之后,他们就一直分居。母亲还不只一次地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我盼着死在他的前头,等我死了,就让他尝到青椒辣不辣了。”
没想到真的就一语成谶了。后来唯一的一次看相,人家说我没有了母亲,那时候我想,是不是我克母啊。母亲在的时候,我没有觉得她对我有多重要,在她教训我的时候,我还诅咒过她。妈,请您原谅我的不孝顺,我的不懂事,原谅我的任性,我的叛逆。
母亲正要继续说什么,其他人就都回来。
我和母亲都努力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当母亲的眼神掠过我的时候,我送上了我坚强坚定的目光,我要告诉母亲,请您放心,我会好好的,不要您太牵挂……
每当想起母亲,我都会潸然泪下。我对不住我的母亲,没有把自己照顾好。
“妈,您在哪里啊?您扔下我一个人20多年了,您知道我的受得苦吗?您知道我受得罪吗?我能和谁去说说话啊。”
“妈,您来看看我吧?您在哪里啊?”
20多年过去了,我只在梦里见到过母亲一次。母亲找我要衣服,我那时太小因种种原因没能满足母亲的需要。
日期:2011-08-01 12:29:08
————假期里陪着母亲,安慰母亲,伺候母亲,是我最大的事情。至于其他的,我都无暇去顾及了,再有,那个年代也没有手机,根本就联系不到古哥和伟哥。何况,我也不想让他们两个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会自卑,我怕看到任何人可怜我的表情。
我在哥嫂面前也依然表现的很乖,我知道,只有我表现的好,他们才不会针对我,大家也就没有烦恼了。而且,父亲是很看重我哥的,好像我不是他亲生的一样,这也就注定了我今后的苦难岁月。
在这里不想过多地提到和家里人的一些事,毕竟每个家庭都有矛盾存在,都有琐碎在发生。我只想要大家知道,我在家庭里的位置和受到的待遇是常人很难理解和也很难相信的。可是,这些就恰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幼小的心灵直至今日都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和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