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6-23 17:32:01
再次得手
公元前313年,秦国进行战略调整,需要从楚国抽出身来。就人之常情来讲,如果你不想在你的对手身上耗费太多精力,那么你应该想办法让他不那么恨你。现在的楚怀王对张仪以及秦国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喝尔血,食尔肉,只是苦于上次大战折了本钱,才发作不得,秦惠王觉得有必要安抚一下楚怀王受伤的心灵。
当询问众臣有什么好办法时,楚国事务专家张仪建议道:“不妨将汉中郡的一半还给楚国,以换取楚国的和解和黔中地区。对楚国而言,汉中富饶且近便,黔中偏远而荒芜,论实惠肯定是汉中好于黔中,这个看似让利的交易,其实别有洞天。试想,若秦国能得到黔中,秦国将对楚国形成三面包围,下次攻楚,将是更加的方便快捷途径多。”
秦惠王同意,于是一名秦使奔向楚国,表达了秦国的意思,不料遭到楚怀王的断然拒绝。难道是楚怀王受教训后长了能耐,看明白了秦国的阴险用心?不是的,人家楚怀王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心里只想着找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报仇张仪报仇。楚怀王答复秦使道,“谢谢你们的好意,如果秦王真想对寡人有所表示,就将张仪送交与我。”
秦使将信带会,秦惠王召集廷议。张仪道:“既然楚王如此看重于我,我若不去,怎么能对得起人家的盛情,还请大王答应楚王的请求。”群臣一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张仪不是去找死了?”秦惠王且喜且忧道:“寡人舍不得啊,张君入楚岂非肉入狼口!”张仪道:“谢大王关心,但此事无妨。有大王和秦国为臣撑腰,臣还怕楚王作甚,况且臣在楚国还有内应。楚怀王的近臣靳尚和王后郑袖非常喜欢大王的财货。臣内有接应,外有强援,加上为臣不太笨的脑袋,足够周旋。如果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也是为国捐躯,臣无惧无悔。”张仪一席话搞得气氛很是煽情。在秦国君臣的惜别中,张仪再次踏上去楚之路。不用说,这一次张仪又从国库中带走大量珍宝和财富。 到了楚国,张仪先向靳尚送上财货,又求其将一份特别的礼物转交给后宫的掌门郑袖。两人勾兑完后,张仪去见楚怀王。楚怀王根本不跟张仪打照面,命令武士当场拿下张仪,准备杀掉。靳尚一看饭东要被杀,马上出面阻止,对楚怀王道:“张仪是秦王面前的红人,如果大王杀掉张仪,秦王必然会翻脸。其他国家看见楚国和秦国交恶,又会幸灾乐祸地看楚国丢人。相比大王没有忘记去年的战事吧?”楚怀王听靳尚这么一说,心疼起来,顿时又没了主意。在楚怀王对该不该杀张仪拿不定主意时,靳尚急忙展开营救,他找到了老搭档郑袖,也就是楚怀王宫中的当红宠姬,说道:“大事不好了,”郑袖一哆嗦,“为什么?”靳尚道:“秦王对张仪宠信有加,必然会全力营救,据说准备用六个县的土地和数十个秦国第一流的美女换取张仪。大王那人您还不知道么?他爱土地更改美女,必然会答应秦王。到时这些绝色美女环绕在大王周围,夫人您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郑袖神经顿时拉紧,神色严峻,如临大敌。对后宫女人来说,争宠问题可不是一般问题,需以政治高度、声明的来对待。郑袖,这个后宫丛林法则之下的胜出者,精通一切生存斗争的手段,要哭就能哭,要笑就能笑。于是郑袖夜里不忘在给楚怀王带来快乐的同时将枕边的小风吹起,“大王,张仪也只不过是为秦国做事。如果大王杀了张仪,秦王定会怒起倾国之兵攻楚,秦军的厉害想必大王已经深有领教。楚国一旦再次战败,我们母子俩就算不死,也只能流落到南方蛮夷之地,在森林草丛之中苟且度日,是不是会落入强人之手,也未可知。大王,你不是说要永远保护我们么? 你怎么忍心看着我们母子遭难?呜呜~~”郑袖嘤嘤唧唧,梨花带雨,充分发挥眼泪攻势,在楚怀王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不断地施压,楚怀王招架不住,对张仪的满腔怒火被郑袖那掺水的眼泪渐渐熄灭。
张仪有惊无险地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一切都在掌控中。张仪来楚的目的可不是玩一把心跳,活下来这是个开始,接下来还要完成外交使命。楚怀王释放张仪后,又给予张仪礼遇。一旦能对话,张仪的小宇宙立刻爆发,一条舌头,两根嘴片,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楚怀王侃得晕晕乎乎,最后竟然与张仪达成了联秦抗楚齐的协议,张仪还自做中间人为秦国公室和楚国公室定下一门亲事。看两人唠的那个热乎劲,似乎六百里变六里,丹阳和蓝田的惨败,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张仪将来楚的目标全部实现后,才在楚怀王、郑袖、靳尚等人的依依惜别声中踏上归秦之路。
张仪刚走,出使齐国的屈原就回来了。张仪来楚之前,楚怀王也感觉到与齐交恶和楚国在战场上的失败有关,于是启用屈原,命其出使齐国修复两国关系。屈原听说张仪来楚期间发生的一切后,面见楚怀王陈说利害关系,反复讲述秦人不可靠的道理。楚怀王自身没有是非辨别能力,半信半疑之下派人去追张仪,想要当面问个究竟。张仪知道楚怀王的为人,担心事后反悔,因此快马加鞭,早就跑得无形无踪。
既然木已成舟,楚怀王也懒得再做理会,反正就他的水平也看不出联齐与联秦之间的差别,也分辨不清张仪和屈原谁说的正确,但是他能感觉到张仪、郑袖、靳尚等人说的话很悦耳、很贴心,而屈原却总是一副忿忿不平,自作清高的样子,因此他本能地喜欢前者的意见,同时又不断地拉开与后者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