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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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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声跑完二十圈球场回来,老师的一席话把他彻底震住了。

老师说:“明天把你爸爸叫来学校。”

阿声紧张不已。

老师说:“偷周小里的手表你承认了,这是大事情。叫你爸来!”

阿声连忙说:“我没偷!”阿声根本不知道周小里手表丢失是怎么一回事情。

老师说:“没偷?班长从你抽屉搜出来的。”

老师说刚才他来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叫班长搜查他的抽屉了,周小里今天报失手表,全班搜查,最后在阿声抽屉发现了手表。

阿声无语反抗。

阿声以为自己上课睡觉挨罚,原来老师把他当小偷!

一下子,阿声觉得天都崩了。

叫他回去把父亲叫来,不是叫自己去死吗?

30

吃晚饭。

没有人提起他十八岁生日的事情。

各自急忙吃饭。

阿声慢悠悠吃着饭。

阿声心里很乱,老师说,如果明天不把父亲叫去学校,自己也就不用上学了。

阿声想着,等吃完饭再给父亲说。

不料,大嫂吃饭的时候话匣子就打开了。

大嫂很不快地说:“一天都不知道你干嘛!活又不用你做,满身的汗臭味!”

阿声知道大嫂说的是他。

二十圈球场确实令他流不少汗水。

阿声说:“我跑球场锻炼身体,流了汗。”

大嫂说:“听说学校老师喜欢罚学生跑球场,你做了什么事情了吧?”

父亲听大嫂一说,猛将碗筷打在桌子上。

大嫂不说了,连忙抱起哭泣的阿大走出去。

阿声把碗放下,幽幽的说:“是老师罚我。”

父亲不听还好,一听这话急将筷子抓起来,狠狠敲阿声的脑袋。

父亲说:“你还有脸回来报告!”

阿声没闪开,连接给父亲打了好几下。

阿声说:“老师说我偷别人东西,所以罚我了。”

“偷别人东西?”父亲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

大哥在一边,这时说了:“上次还不是你偷爸的钱,现在偷别人什么了?”

阿声说:“老师说我偷周小里的手表。”

父亲暴跳起来,从墙角落抡起一根粗木棒,昏头昏脑就往阿声背上打。

父亲恼怒道:“老师为什么说你偷?为什么不说别人?”

阿声躲闪,父亲往死里打。

阿声还想解释什么,父亲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阿声咬紧牙,顶了父亲几木棒,紧接,仓促下逃蹿出家门。

身后,父亲怒吼的声音连绵不断。

吼得最多的是:狗杂种!

阿声心里说:我是狗杂种,那么你就是狗,一只老了的老狗!

31

此时,要下雨。

天上本来还有几颗星星,那是阿声从家里跑出来时看到的,现在星星不见了。

周围映天空中闪电的亮光。

阿声想不到这个时候会遇见阿东。

阿声再后来认为,这不是偶然,是上天给他们一个必然的开始。

其实,雨点已经飘落了。

阿声就在路上,身前身后,万家灯火,时而还听到平常人家的笑声。

阿声想,我的家为什么就没那样的光,那样的笑声?

雨继续下,变大了点。

阿声感觉到头发变得沉重起来,雨水正顺发丝流下,直直滴在他的眼睛里。

眼睛非常涩,酸涩,涨痛。

于是,阿声感觉眼前模糊,模糊得天地乾坤都无法辨认。

不远处,一个醉汉哼着歌摇摇摆摆晃动游移。

阿声眼前是模糊的,那高高的黑点,一下子就跌了下去。良久,他又站起来。

声音传来,男人的声音,笑声,唱声,叫声……

那是一个郁闷的人对世界一种宣泄。

阿声打心底敬佩这个人。

阿声想,我为什么不能像他一样?

阿声心里还想着,他要是个杀人犯,那么会把自己杀了么?万一杀了,大夜里谁会发现?

阿声会心一笑,和自己笑。

声音进了,那黑点也进了。

很清楚,是个人,真实的人。

他一个踉跄倒在阿声面前。

他还在笑,还在说些把自己醉得死去活来的话。

阿声彻底震惊了。

那声音叫他熟悉。

他熟悉这个声音。

阿东的声音。

阿声忘记自己之前家里的处境,忘记自己所有的痛。

阿声叫了出来:“东哥!”

32

阿声说送阿东回工地。

阿东说自己不想回。

天下雨,不回去能去那里?阿东说无所谓,找个地方坐坐,想静静。

就这样,阿声把阿东扶起,来到这个地方。

这地方就是个屋檐下,白天是个店的门面,现在晚上门关了,外面顶帐篷,适合他们躲雨。

这里安静。

对阿东来说,安静正是上天给他的。

对阿声来说,安静就是他的世界。

阿声把阿东身上的衣服扒了。

阿声说:“别穿了,会得风湿的。”

阿东一笑:“死了才好,风湿又怎么样。你不也湿吗?干嘛不脱!”

阿声把阿东的衣服拽在手里,坐在他旁边望着外面的雨。

阿声没有回答阿东。

阿东说:“你这么晚跑出来做什么?”

很久,阿声说:“你不是一样吗?”

阿东嘿嘿作笑。

阿声其实有个问题想问阿东,就是关于合子的事情。大嫂说合子跟阿东有不干不净的关系。

阿声终于也没有问出口。

两个人一直这么坐着。

外面的雨稍微小了。

阿东说:“你还不回去,雨小了。”

阿声说:“我被赶出来了,不回去了。”

阿东推了阿声一把,笑说:“说什么呢!赶紧回去吧!晚了家里担心。”

阿声说:“你家里担心你吗?”

阿东没回答。

阿声又说:“我一个人惯了,别人担心我还觉得不习惯。”

此时,阿声不想提家人,他宁愿用别人来代替家人这个说法。

阿东说:“我醉了吗?”

阿声笑了出来。

阿东又推阿声:“笑什么!”

阿身返手推阿东:“你推我两下了。”

阿东说:“说明我醉了,真醉了。”

阿声笑说:“说自己是贼的一般都不是贼!”

阿东本来也笑,听到阿声说完这句话,他完全僵住。

阿声意识到什么,问:“东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阿东扯阿声手中的衣服站起来要走。

阿声看阿东摇摇欲坠出去,便担心起来。

不过,阿东没走多远又折身跑了回来,指阿声说道:“你为什么也说那一句话!”

阿声傻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

是哪一句话说错了?

阿声心里委屈极了。

33

阿声说自己不回家。

阿东没说什么,直接把阿声拉回民工棚。

阿东说:“你晚上就住我这里好了。”

走到半路,阿声忍不住把自己今天遇见的事情前前尾尾给阿东说。

听完阿声的诉说,阿东一句话也没表露。

对阿声来说,阿东的表情就是对他的侮辱。

阿声说:“担心我偷你们工地的钢筋吧?”

阿声对“钢筋事件”还是耿耿于怀。

阿声说完转身就要走。

没走几步,猛又转回头。阿声是不甘心给别人看成小偷。

阿声心里就抗议。

阿声大声对阿东说:“我告诉你东哥,我不是小偷,也绝对不是。永远都不会是!”

阿东说:“我没说你是小偷!”

阿声笑了,苦笑。

阿东拍了拍阿声的肩膀,说:“要是我在那老师面前,我给他几个儿刮子!”

阿声顿时掉泪。

多少年来一声窝心话呀!

阿声是感动的!

阿声哭了。

阿东击阿声一下,笑着说:“傻小子,这种老师也叫你去哭?回头我要见到他我给他一顿。你说,怎么打?先腿还是先手?卸了他的头!”

阿声完全被逗笑了。

这一路,阿声好几次想问合子的事情。

阿声认为,阿东肯定被大嫂冤枉的,他怎么会和合子有那种关系呢?

绝对不可能!

但是阿声始终问不出口。

阿声想,不管怎么样,这一晚可以彻彻底底离开可怕的家。

可是,这一晚上,真的能这么安静吗?就算安静了,明天呢?后天呢?

34

这一晚上是安静的。

阿声认为,这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

比周大里的手表都要名贵的礼物。

于是,这一晚就过去了。

次日。

阿声照常去学校上课。

起来的时候阿东他们已经去工地上工,整个棚子空荡荡的。

阿声睡在砖头搭成的木版床中央,抬眼看床的旁边,地上铺张塑料袋子,袋子上方有块垫布,应该是枕头。

阿声猛惊醒过来。

阿声占了阿东的床,估计是把阿东挤下床了。

后来阿东告诉阿声说,不是他挤他下床,而是两个人睡觉,怕阿声睡不好影响白天上课。

阿声忽然羞涩起来。

他很没有理由占据别人的床。

一会后,阿声匆忙去了学校。

阿声想,爸爸没去学校自己去了,会不会被老师赶出来?

35

阿声决定回家。

一定要跟爸爸说清楚。

一定把事情说清楚,就算死也得死个明明白白。

回到家,家里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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