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道:“枪弹无眼,就是我们糟蹋点钱,也不能叫无辜的老百姓在这等着吃枪子儿。”
周成道:“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只等兵崽子一来,咱就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蓝田道:“要且战且退,决不能硬拼!”
“好嘞!”
随后,孙野二人又来到辫子刘的防区。
“啥,边打边退?既然为了减少伤亡,还不如咱直接撤回山里省事呢。何必叫兵崽子跟在腚后头追着跑?”辫子刘对于这个命令很是不解。
孙野解释道:“咱要是一枪不放就撤了,那兵崽子就长驱直入直奔山里了。那样他们士气正高,打起来咱不得吃大亏。这样层层设阻,可以杀杀他们的锐气。”
辫子刘还是不明白:“虽然一路设阻,可咱边打边撤,兵崽子岂不是倒吃甘蔗越打越恣儿,越打越有劲?”
“咱是一路撤退,而不是一路败退。当初军师和我决定把这些村子当防御工事,就是考虑到这个。”望着村子里的建筑:“你看,这些墙墙院院的,都是绝好的防御,咱弟兄都摸清了村子的一墙一院,兵崽子进来肯定跟没头苍蝇似的。这样咱保全了自己,而又最大程度上消灭兵崽子。到最后等兵崽子追到山里,他们锐气也磨得差不多了!”
“噢,俺明白了!”
滕县张荣培师部。
张荣培坐在椅子上,他儿子张凌站在面前
“我又在督座面前给你讨了这份差,这回别给老子再丢人了。到了峄县,给老子盯着马子看,别盯着娘们看!”张荣培吩咐儿子道。
“知道六,你就放心吧。”
“爹想给你个连长干,可你别管大的的总得立个功才行,省的下边那些弟兄闲话。”
峄县荒山的路上。
一头毛驴拉着拉着个地板车在路上慢慢悠悠的走着,张凌坐在毛驴车上,仆人二羔子在前面牵着驴。
二人都是穿着粗布衣裳,头上顶着席夹子,一副农夫打扮。
毛驴儿不仅不忙在道上走着,脖子间的铃铛叮叮当当晃个不停。
他们来到一个村庄。
村口站着两个放哨的马子。
“上哪去的?”马子拦路问道。
“长官,俺去走亲戚。”二羔子。
“去哪庄?”
“李庄。”
“李庄啊?李庄现在没人了。”
“人呢?”
“要打仗了,老百姓都跑山里躲去了。”
“哦哦,那俺们去山里找找。”
“去吧,要打仗了,走完亲戚赶紧回去,子丨弹丨可不长眼睛。”
“好好好,谢谢长官谢谢长官。”二
羔子赶着驴车向前走去。
毛驴车在高低不平的道上走着,颠簸地张凌摇头晃脑。
他们又路过了一个村子。
“少爷,咱要不要去这些村里瞧瞧?”
“我爹叫咱去峄县瞧。”
“老爷峄县,这里也是峄县的地界啊。”
“峄县大着呢,方圆百里难不成咱都得溜一遍,再这一个个山旮旯村子有啥好瞧的,去县城。”
“少爷,反正咱也闲的没事干,不如都去转转吧,不定还能有收获呢。等你立了功老爷就能给你个官当,到时候王姐能不理你?”
“当了官他就能理我?”
“对呀,向王姐那样越是强势的女人越喜欢有本事的男人。少爷你整无所事事,整一个二流子,她当然不会看上你了。”
“你他妈才二流子!”张凌一巴掌打在二羔子的席夹子上,席夹子扣在了二羔子脸上。
二羔子戴好席夹子:“少爷,我的可都是真的。”
“可你看看这路,都快把本少爷屁股给颠碎了。”
“少爷,你想想王姐,这屁股疼又算得了什么。”
“的也是,那咱去吧!”
毛驴车到县城东城门口的时候,张凌看见王聪儿带着一队人马从城门里策马而出。
张凌看顿时丨春丨心荡漾。
“这不是我的王——”
二羔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又用席夹子遮住他的脸。
“你狗日的堵我嘴干什么!”
“少爷,你忘了老爷交待的了,只许看马子,不许看娘们!”
张凌伸着脖子要站起来瞧王聪儿,二羔子急忙拉他坐下。
“少爷您就别惹事了,咱撞见她几回就挨几回揍。俺可不想再挨揍里!”
“行了行了,本少爷知道了。”张凌恋恋不舍望着王聪儿远去的身影:“本少爷早晚有一要得到她!”
峄县和滕县界碑处的山岗上,林玉中下令在此摆开山炮阵。
一排十几门山炮摆在阵地最前沿,后面站着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官兵。
林玉症张荣培、站在山炮阵地。
林玉中用望远镜看着前方的村子。
望远镜里,马子们来来回回搬运枪械,这是周成的防区,周成带着保安一团和贺老五的巡访团在此防御。
“梓华啊。你这主意很好。先炮轰再上人。保证可以打马子个节节溃败。”
张荣培道:“督座您看,犬子为我们探清列情……”
林玉中道:“干的还不错,你就在你那给他安排个差事吧。”
“谢谢督座,谢谢督座!督座,卑职请命,愿亲自带队,一马当先,将马子一网打尽!”
林玉中笑模悠悠道:“你将他们一网打进了,我招安谁去?”
张荣培不解:“督座,李麟那子就在后头盯着,如果我们不尽全力围剿,他不得向吴大帅告密?”
林玉中望着头顶的日头:“荣培,现在几点了。”
张荣培看看表:“十一点整督座。”
“崔副官已经拉着李麟那子去喝酒了。差不多了,再过十分钟,两个炮兵阵地同时发起进攻。”
林玉中的第二个炮兵阵地摆在另一个两县搭界处。
这里正对着的是辫子刘的防区。
孙野、辫子刘趴在一堵矮墙边,眺望着对面官兵阵地。
隐约可以看见前方官兵阵地摆着一排十几门炮。
“辫刘你快去叫弟兄们把各家院里的地窖子都打开。”孙野道。
“地窖里都是芋头,咱晌午饭吃芋头?”
“吃啥吃,你没看前面兵崽子摆上山炮了嘛。”
辫子刘伸脖子瞪眼看一阵:“还真是的。”
“兵崽子这是想用山炮炸咱。等会炮一响,叫弟兄们立马下地窖子。再派个弟兄把话传给成他们!”
“好嘞!”
临城镇上德恒酒楼雅间,崔梓华、李麟二饶酒刚刚开喝。
李麟恭维崔梓华:“在下刚来峄县时,就听闻这有个前朝翰林崔老爷子,崔老爷子的大名无人不晓,如今梓华兄又做了林督军的副官,可真是光耀门庭啊!”
崔梓华回礼:“我也久闻吴大帅麾下有一个义子是员虎将,今日能做东请李兄吃喝一顿,梓华不胜荣幸。”
“梓华兄过奖了!不知崔老爷子如今在青岛身体可好?”
“家祖父身体一直很健朗,只是自从舍妹走了以后,经常闷闷不乐的。”
“我听,令妹是马子头孙野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