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妮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我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柳经理和艳艳在下午快六点的时候去了歌厅，柳经理喊李小康经理去了办公室，艳艳则去了小玲所在的公关部。大约过了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听到公关部里传来了救命声，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小玲已经倒在血泊中，艳艳也手拿着刀子昏倒在了地上。于是，我们就打120把她们两个人都送来了医院。”

我仰头道：“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忽然，柳姑娘走了过来，我从来还没有见过她如此的惊慌失措，甚至是有点失态，她对我说：“对不起小玲姑娘，也对不起你。艳艳是无意的，你想她一个弱小的女孩怎么能挥动起刀？而且她特别的仁慈和善良，有一次她见人杀鸡，都差点跟人家打起来。艳艳不会的，不会的。”

这就是柳姑娘，事到如今还在给自己的女儿狡辩，还在护着艳艳。有其母必有其女，真是千真万确。于是，我说：“那就是小玲神经病，拿着刀往自己身上捅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希望这事不要报警，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协商。”柳姑娘站在我的面前，就像是她捅伤了小铃一样。

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出来问：“谁是伤者的家属？”

我赶紧跑到手术室门口，说：“我是。”

医生说刚才做的是局部麻丨醉丨，现在需要全身麻丨醉丨，希望家属能签个字。我拿过笔就写上了我的名字。我问医生：“她有没有危险？”

医生说：“生命危险是没有的，但却需要一个漫长的恢复过程。”

谢天谢地，只要小玲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大家也都跟我一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柳姑娘过来说：“放心吧，没事。我到楼上病房看看艳艳，一会儿就回来。”

艳艳是吓晕了，又没有被捅，柳姑娘急得这个样子好像她女儿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一分钱都不值似得。我气的不行，心想，小玲的父母虽然不在，可是我就是她的亲哥哥！我一定要为小玲做主，为她讨回公道！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小玲被推出了手术室，我看着她俊俏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煞白煞白的。她又被推进了监护室，医生说要观察二十四小时。

李小康始终是低着头，两手插在裤兜里在走廊里踱来踱去，不说一句话，这件事情可能也跟他脱不了干系，不然，他怎么会这样？有可能就是情杀！

我这样分析了一下，由于李小康和小玲走得比较近，也有共同语言，艳艳就心生了醋意，所以要找小玲的麻烦，甚至还会威胁小玲卷铺盖走人。谈话的过程中，两人就发生了冲突，于是，艳艳就用刀子捅进了小玲的身体里。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冯军这时候对我说：“咱们都在这里也没有用，你们都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一有情况我就给你们打电话。”

李小康终于说话了：“你们都走吧，我在这里。”他满是忧郁，话语里也有难言和压抑的悲伤。

我说：“你们都不要说了，我在这里。小玲是我带出来在歌厅里工作的，我们还是一个村里的，我有责任，没有保护好她。我在这里就行，你们都放心吧。”

争来争去，谁也没走，于是，三个男人就都坐在监护室的门外，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监护室的门。并不时的走到玻璃窗前看一看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小玲一眼。

最后，还是徐晓妮一个劲的劝说，她们三个才离开。

我知道柳姑娘不会走，她肯定要照顾艳艳，我有心上楼去艳艳的病房看看她，可是想到她如此的狠毒，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概是下半夜的时候，柳姑娘从楼上艳艳的房间里走了下来，她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问：“怎么样了？”

我说：“还没有苏醒过来。”

她又说：“艳艳身体还很虚弱，她说要下来看看小玲的，是我没让。也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求你饶恕她的无知。”

“求我饶恕？那得看看小玲是不是饶恕她。”我头也没抬的说。

她又说：“如果小玲肯饶恕艳艳，我愿意答应她所有的条件。”

我说：“现在还是不要谈这个吧，一切都等小玲好起来再说。”我看见她就烦，真的不想让她坐在我的身边。

柳姑娘沉吟片刻，又说道：“这些天我就在想，还是要把你请回歌厅主持工作的，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找你谈，就出了这档子事。”

这柳姑娘还真是个娘们见识，又用让我回歌厅来拉拢我，不说这个还不要紧，一说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对她说：“你的庙这么大，我一个劳改分子，可不能影响到你们的声誉。”

在惨淡的灯光下，我看见柳姑娘的脸色很难看，有点绿不拉几的，她知道再说什么我也不会好好跟她说话，就说道：“你不要着急，沉住气，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说完，就走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就给芸姐发了个短信：“芸姐，我现在在医院等着伤者苏醒，回不去了。你自己就少做点吧，千万别累着。”

她回复我说：“放心吧，我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不会硬撑的。你也不要太过着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了芸姐的短信，我感到很温暖。她是在真心的关心我，不像柳姑娘那样地虚情假意，说话做事都让人捉摸不透。我安心地坐了下来，并且把双手抱在胸前打起了盹。

天亮以后，有护士过来推了我一下，说：“伤者已经苏醒了，你可以隔着窗子看一下。”

我赶紧的跑带窗前，看到小玲真的醒了，她给我了一个虚弱惨然的笑容，我朝她挥了一下手。后来，她就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刚回到椅子上坐下，柳姑娘给我送过来了早餐，我说不饿，让她拿走，可是，她还是放在了椅子上。她走后，我看了一下，是豆腐脑、鸡蛋，还有蒸包。我控制不住就吃了起来，管他是谁送的，先吃饱再说。

李小康也来了，他还是双手插在裤兜里，不言语，他趴在玻璃窗上看了看，可能是小玲又睡着了，就坐了下来。我说：“小玲已经醒过来了，估计现在又睡了吧。”

他点了一下头，有些沉痛地说：“这事都怪我，让小玲受伤害。我对不起她。”于是，他给我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李小康本来对艳艳是没有反感的，开始交往的时候，也跟其他女孩一样，活泼好动，也有些天真无邪。他也没有把艳艳视为追求对象，就跟普通朋友一样。因为艳艳的个性不是他所喜欢的那一种。

自从李小康代替了我的位置进了办公室办公以后，艳艳几乎是每天都来。来了就黏在他的周围，当着别人的面还做一些亲昵的举动。她有时候拿点零食来放在写字台上逼着他一块吃，有时候又拉着他出去找个馆子吃饭。他都感觉应付不过来，甚至都耽误了正常的工作。可是，艳艳不管这些，只要她高兴，就逼着李小康去做。

这段时间以来，艳艳和她妈妈都展开了攻势，艳艳当面跟他谈：“你是我心中的男神，一辈子非你李小康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