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混沌的一片化不开的黑。

他似乎轻嗅到了馄饨的香气，升腾起来的热气暖洋洋的拂在面颊，又鼻息间一阵甜腻，像是走街串巷的麦芽糖，即使没吃到嘴里也能感到那甜滋滋的味道。

张不让是被饿醒的。

他睁开眼，眼前是还未到来的黎明，仍旧黑茫茫的，月亮萧瑟的挂在天上，点缀漆黑的夜空。

周围一片黑的让人心底发慌，忍不住升起一股类似求生欲的渴望，渴望看到光亮。

所以张不让在这寂静的黑暗中发出了些声响，他往铁窗口凑近了些，抬头仰望挂在夜晚的月亮。

那一点微弱的光线让他隐约感到了一丝安慰，在这半梦半醒间产生了清晰的自己还活着的意识。

这不是梦啊，他睡醒了。

发出的声响也惊动了旁边的人，他默不作声的就着月光看着这个人的动作，等没声了忽然道：“你会怕黑？”

这声太突兀了，仿佛在这之前这间小黑屋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张不让眯着眼，数着在云层身后若隐若现的星星。

方无拘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总是看上去冷冷的样子，没想到有点怕黑。

那么一想瞬间有点反差萌。

在这一片黑里，张不让瞟不到方无拘具体在哪个位置，他顺着声音的方向侧了侧头，“你以为我不是人么我什么都不怕。”

方无拘靠在墙上，仰头看到的都是黑色的风景，只有转向张不让所在的方向才能看到点什么不一样的，“你不像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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