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的战事日益吃紧,香港也渐渐变得不再安全。常鞍开始计划带着我们一家子出国。原本每个月都能收到一封表哥的信,渐渐变成了三个月一封,然后是半年一封。没有信件的日子里,楚先生总是惶惶然的,时常走神。有一次,我半夜下楼去倒水,黑暗中看见楚先生一个人披着衣服,站在窗台上抽烟,便叫了他一声。他回过头来,慌慌张张的抹了抹眼睛。
我想他应当是哭了。白天的时候,有伊涵,有我们,原本就是对着乱世感到惶恐而心烦,假若连他也一并垮下,那常鞍一个人也太累了。然而被拆散的到底不是我与常鞍,而是他和表哥。到了晚上,难免感到苦痛难挨。
我走过去,从他那拿了一支烟。也不说话,只是陪他。楚泽先生的一支烟抽完,对我说:“谢谢。”
我把烟掐灭:“分内的事。少抽些。毕竟对你的病不好。”
他看着我,又看了眼那黑魖魖的夜,又叹了口气:“去睡吧。我知道的。”
我想他也是终究知道,不论如何,再怎么想念,再怎么难捱,死活也都要捱着。在这乱世,求神求佛都没用,求人也徒添失望,也只能求求自己。
楚泽先生到香港没多久之后,我生下了徽恩。楚先生对此是很开心的,说这样伊涵也是有弟弟有伙伴了,孩子也就不会太过寂寞。常鞍想叫我们母子平安的心愿也是愈发强烈。他本是想着叫我带着孩子出国避难,不过跑了许多地方,皆一无所获,也就作罢。那个时候已经是深秋了,我抱着徽恩在院里等他回来。楚先生在常鞍忙这些的时候,就去编辑部帮忙主持。常鞍紧锁着眉回来。徽恩看见了爸爸,朝他伸出了手,他愁眉将孩子抱了过去。我看着他的模样:“你也别急了。走不了,香港呆着也就呆着。应当也不至于太惨。现下日本人究竟会不会将此地占领都难说。毕竟这里也是英国人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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