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笙快马回到别院的入口处,还未下马就借势纵身飞了出去。
而御风这次也没打算在原地等候主人,竟然扑腾扑腾地自己游了过去,然后怡然自得的在湖边吃起草来。
在进院子的时候,兀笙被贾管家拦住了。
毕竟就是贾管家有预谋的给青染和司徒延下了药,为的是成全他自以为是的一对痴男怨女,好用联姻来巩固千崇阁和影云门之间的关系。
兀笙起了疑心,询问青门主是否也在里面,自己不会去打扰,只是回房拿了东西就走。
“公子落了什么?老奴可以帮您取来。”贾管家坚持不放行。
“也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不必劳烦贾管家。”要怎么样蒙混过去呢?东西肯定是要亲自拿到手的,而且只有师叔和司徒两个人在里面,兀笙总觉得有问题。
“阁主交代任何人不得入内,公子就别为难老奴了罢。”贾管家道。
若不贵重,怎值得大老远地又专程赶回来取?所以贾管家并不相信兀笙的话,但没有直接道破兀笙的谎言。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看住院门,不能让计划功亏一篑。
“也好,那便劳烦贾管家帮兀笙走一趟了。”支开贾管家,再找个没人的地方翻墙进去不就得了。
贾管家在听兀笙说完落下的东西后,交代了另外三名下人几句,就进院内了。一是想着赶紧拿了东西把兀笙打发走,二来除了自己也不能让其他人进去。
“既然贾管家帮我取东西去了,那我正好可以到果园摘些果子当做干粮,不知哪位大哥能陪同兀笙?”
“属下陪公子去吧。”一名佩刀的男子说道。
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兀笙才主动请求他们的帮助,然后在转角处打晕了那个门卫。
小心翼翼跃进院内,发现院中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路过大厅的时候问道一股浓烈的酒香。那股酒香真的很诱人,令兀笙这种不怎么会喝酒的人都极度想要品尝一口。
院子很大,用飞的当然比用走的速度要快上好几倍,所以兀笙忍住好奇心,继续往厢房那边走。
动作再不快点,就要撞上贾管家了。
兀笙到卧室取了东西,折回时恰好会路过青染的房间,忽的听到一声响动。
如果是别人的房间他或许就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但这是师叔的房间,他不可能不关心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切不利于师叔的动静,他都要阻止。
某人蹑手蹑脚地靠近,双手扒在门上。
透过细小的门缝看进去,那画面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了他的身上,从头劈到脚,从里劈到外。
那是师叔和司徒延么?
他们果然……
兀笙失魂落魄地退开身子,已无力思考,思考为什么武功修为都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两个人,却不能发现有人在门外大大方方地偷窥他们行那云.雨之事呢?
“无耻!”
幸亏兀笙只是心在剧烈动荡,但耳朵还是正常的。接着就听到屋内传来师叔沙哑的声音,分明是在动怒责骂。
兀笙一脚踢开房门,床上的两人受惊,但却动弹不得。
大叫一声“师叔”,兀笙心急如焚地奔过去,一把拉起司徒延,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掌,任他被震飞出去,跌落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床上的女子衣衫凌乱,发丝被汗水浸湿,脸色红润得有些不正常。
下嘴唇上还泛着粒粒血珠往外涌,衣服上也有一片血渍。兀笙从没见过师叔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司徒延你这个混蛋!
“师叔,你没事吧?”用袖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汗水,兀笙难过得快要哭了出来。怎么可以让他的师叔遭受这等奇耻大辱,为什么他的心好痛,好痛。
“我和你师叔都中了毒,我那样,也是情非得已。”
躺在地上的司徒延被这七分力道的一掌打得发晕,神志也被打醒了不少。一手按在胸口,想借助另一只手的力量撑起身子,但徒劳无功。
好一个“情非得已”!兀笙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你以为我会信吗?”
“兀笙,是兀笙吗?”青染眼神空洞的看着帐顶,刚才对司徒侵犯的忍耐,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精神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师叔,是我,兀笙来晚了。”
“笙儿,带我离开这里。”青染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饱受折磨的地方。
“好。”
兀笙冷漠地走向司徒延,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定住,拔剑收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只是小小的惩戒,若师叔还有什么不测,兀笙即使赔上性命也会义无反顾地向你讨还。”只见那地上赫然躺着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司徒延左手的小指,没了。
“你不怕与千崇阁为敌?”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兀笙说完了话,司徒延才惊觉自己被削了手指。
“为了师叔,与天下为敌又何妨?”
“好一个与天下为敌又何妨,哈哈哈哈。兀笙,断指这笔账,我会记住的!”司徒延痛得几乎昏厥,却强忍着。
“随时恭候。”
拉拢青染身上被扯乱的衣服,兀笙打横抱起床上气若游丝的女子,头也不回地跃出墙外。让青染靠在自己的身前,驾着御风跑进了别院后面的山林中。
不知道究竟跑了有多远,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滚烫如火,终于在一处小山泉旁边停了下来。
御风识趣地跑到一边去熟悉环境,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师叔你怎么样?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一点?”兀笙把青染抱坐在怀里,想不到第一次跟师叔的亲密无间,会是这样的光景。
司徒延说他们都是因为中了毒才变成这副样子。若是中毒的话,莽肃给的那些药能派上用场吗?
“热,好难受……”青染现在的意识比在别院的时候更加薄弱了几分,思绪浑浑噩噩的,只觉得浑身烧得厉害,又好像身上爬满了蚂蚁,每一寸肌肤都瘙痒难耐。
“师叔,能听到我讲话吗?你中了什么毒?要怎么解?”兀笙六神无主,他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晃眼间看到了右侧的山泉,兀笙抱着青染一步步走进了水中。
也没别的办法了,兀笙想着待在水里面应该可以缓解师叔身上的温度。山泉不大,最深处的水刚好淹没至胸口的位置。
突然的凉意的确让青染感觉舒服了许多,舒服之后,头脑也逐渐清醒。
兀笙双手环在青染的腰间,帮她稳住身体不至于滑入水中。这样面对面的姿势,不让人浮想联翩才怪。
当青染迷迷蒙蒙地看清周围环境,意识到自己是被又一个男子抱在怀中时,恨不得立马震碎那人的身子,可是她仍然还没有力气为自己的清白讨回公道。
杀人的力气没有,但打人的力气还是有一些的。
青染知道是兀笙的及时赶来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之身,尽管如此,她依旧无法接受自己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占尽便宜的事实。
何况现在抱她的人还是自己的师侄,这让她情何以堪。
所以“啪”地一声,兀笙挨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个耳光。兀笙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条件反射性的松了手,抬手捂住被打的右脸。
青染无力地滑入水中,兀笙眼疾手快在泉水没至青染脖子的时候,把她重新抱住。
某人心生委屈,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明明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师叔好,结果却无缘无故地被她赏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还有天理吗?
“打吧,只要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转念一想,师叔打自己应该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激动,如果打人能让师叔发泄情绪的话,他也是心甘情愿做师叔的活人靶子的。
“你!”青染由于刚才的不稳,现在也不得不双手抓住兀笙的胳膊。
她从来没有过这般被欲.火焚烧,任人鱼肉的经历。这种史无前例的事情,兀笙不会、青染自己也绝对不会让它再次发生。
青染咬着唇,一字一顿艰难地说出几个字:“注意你我的身份!”
她不想自己此刻的样子被任何人看了去,但她无计可施,尽管被兀笙抱着并未让她觉得耻.辱难当。
青染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体内有好几种药效在起作用。虽未经人事,却也是知道身体所中的情.药需要通过鱼.水之欢方能解。
她不敢离开这冰凉的水,也不能叫兀笙放开她,她怕自己忍受不住身心的煎熬。
“别再咬了。”兀笙心疼道。
他改用右手环住青染的身子,所以两个人靠得更近了。腾出来的左手触上青染破裂的嘴唇,不让她继续自我折磨。
青染咬住他的手指,真想不顾后果地咬下去!可她不忍。
兀笙真的不明白师叔的难受源于什么,心里也跟着焦急万分。但有一点他总算是明白了,那就是为了师叔,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手上的痛又算什么。
待青染稍微松了口,兀笙火速地低头用自己的唇堵上了师叔的唇,绝不是因为难以自持而存心轻薄师叔。
他要做的是,告诉师叔自己的女子身份。
左手探入水中解开自己的腰带,散开两层外衫,宽松的衣袍下露出白色的束.胸布,再牵了师叔的手拉向自己的胸口。
青染看到兀笙一张放大的脸近在眼前,想起在别院的一幕,怒火攻心,血气上涌。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却突然被兀笙执起,覆上一处柔软。青染睁大眼睛,惊得忘了自己本来是要向对待司徒延那样狠狠地教训眼前的非礼之人。
青染听见那人说:“此凰非凤。”
两唇相分,兀笙说着拔下束发之冠,一头玄墨的黑发如瀑般流.泻在了清澈见底的泉水之中。
泉声咽危石,日色暖青松。
山泉的清澈和明亮,使这片林子染上了出世的幽深气质。而泉中相拥而立的两位绝色红颜,一名仙姿逸貌,眉目如画,清丽脱俗;一名身姿挺拔,美如冠玉,眉宇间英气逼人。
兀笙是女子的事实,青染很快就接受了。
因为这个事实能让她心里好受很多,最起码不会觉得跟他贴在一起是很肮脏的事情。
同为女子,也没那么多的忌讳,所以青染高度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许多。这一松懈可就坏事了,身体软软地靠在兀笙胸前,头也歪向了兀笙的肩膀。
身子在水中的凉意和体内翻腾的热流,冰火两重天,让青染有一种迫切想要得到解脱的欲.望。
而且,兀笙的身体居然会让她觉得很舒服。
站如青松的兀笙,本来一颗心就扑通扑通几乎快要蹦了出来,现在还被怀中之人扭动着的身子撩拨,他还能做到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吗?
失去警惕的青染被情.欲之毒缠绕着,贴在兀笙冰凉的肌肤上甚是舒服。
兀笙紧张得不得了,脸颊红得发烫。师叔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脖子上,痒痒的,就连那颗狂跳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他紧紧地搂住青染,双手情不自禁的在她背上抚摸。
忽闻青染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也逐渐移到了两人之间,正在摸索着什么。
青染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更近地贴向兀笙,因为,她想要更多。
腹部的动作令兀笙心猿意马起来,垂眼看到绰约多姿的佳人微眯着美眸,还有那才被他亲过的吹气如兰娇嫩欲滴的红唇,忍不住想要再次采撷。
心已动,身随行。
低头捕获香唇,如鸟啄似的一点一点轻触。
情爱之事本就无师自通,兀笙一边用舌滋润着对方,一边轻轻吸吮,惹得青染浑身颤动,双手更是在意乱情迷间攀上了兀笙的脖子,汲取更多渴望。
两人的呼吸愈发急促,兀笙放过唇瓣,与青染额头相抵。
我在干什么,她是我的师叔,可我竟然对自己的师叔有了非分之想。我想要守在师叔的身边,想要逗她开心,想要护她一生一世。
原来在很早以前,情根就已经深种了。
兀笙的嘴角泛起了甜蜜的微笑,他终于醒悟了,他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女子。
他想要与她珠联璧合,让她素净的人生不再孤单冷清。
可是,他舍不得。
舍不得让她背负乱伦之名,被天下人耻笑。
“师叔,兀笙爱上你了呢。”一只手无比眷恋的包裹住青染透着红晕的脸颊,柔柔地倾诉着自己内心最真挚的告白,也是最不能启齿的秘密。
“恩,笙儿……”
从青染的喉中发出了模糊的声音,她不知道那人在说什么,她只是在那双唇离开自己的时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
青染迷糊的双眼在搜寻,寻到那人的唇主动送上了自己。
被心爱的人吻着,兀笙心里却是一阵酸涩。
师叔,你还知道我是兀笙么?那你可知道我们这样意味着什么?等你清醒过来,还会温柔的唤我一句“笙儿”吗?
你不会了,因为你肯定会想要杀了我。那么,你就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