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童儿果真拿了个白瓷瓶子来。

方宸接下，掀开瓶盖的瞬间，一阵幽冷馨香喷涌而出，竟比那女儿家用的脂粉香料味道还重些。

方宸皱皱鼻子，道：“这味儿……”

忽然，脑海中灵光闪过，似乎有个黑沉沉的影子晃了一晃，便不见了。

接着而来的，是似乎曾经历过、却又和现实不尽相同的一幅幅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旋转而过：

使用尚不纯熟的天罡北斗阵；时而以腹语应答旁人；判官笔是为遮掩本门功夫而刻意准备的；面具下光洁白净的脸庞；最喜欢玲珑剔透的青碧色；总是笨手笨脚的将结带系成一团；对掌时手指微感异样……

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寻到了一个突破口，霎时涌上心头，逼迫的他不得不想，偏又不敢深想。

“怎么？”

方宸额间冷汗涔涔，却摇摇头道：“……无事，先涂药吧。”将瓶子在掌中微倾，里面粘稠如蜂蜜的药汁子慢慢流出。方宸伸指沾了少许，极轻极柔的替筠儿涂在小指上。略待片刻，见药干了七八分，又涂过一层，才罢。

两人上过药，方宸自去取水净了手。

那边方撷收拾起药瓶子，正要送回里间，却被皇叔从身后一把抱住。

“……筠儿，告诉我吧。”

方撷一怔：“什么？”

“事到如今，还不准备告诉我实话么？”方宸松开手，转而握住他的肩膀，令他面朝自己，直视着他情丝缱绻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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