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把阳台门开了一个缝,好让屋子里的烧烤味尽快散去。
他轻轻地把压在被子角上的电脑放到没来得及收的小桌上,然后关了灯,也钻进了被窝,还舒舒服服地在枕头上滚了一下,一点也不怕吵醒身边的人。
他盯着严晏的后脑勺,心里颇为满足,盯着盯着呼吸也渐渐平缓,睡着了。
过了很久,严晏才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蹑手蹑脚地往辛然那边靠了靠,这才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辛然并没能睡到自然醒,在他几次尝试翻身都没能动弹的时候,他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严晏胸口——那花哨的图案。
啧。他就觉得一定会发生这种事。
小说不都这么写。
辛然对自己现在这个千种风情、万般柔弱,依偎在严晏怀里的姿势感到十分的伤脑筋。
他把脸埋在严晏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下定了决心似的,尝试挣脱严晏带着温热气息的怀抱。
惹得严晏皱着眉头收紧了胳膊。
辛然尝试无果,理直气壮地又闭上了眼睛。
不是他先动手的,这回总不能怪他。
七点半,不知道是谁的闹钟率先响了起来,终于大叫着宣告着新一天的来临。
严晏动弹了一下,准备等闹钟响完,自己再睡一小会儿。他正想把头往枕头里埋一埋,低头却闻见了一股清新的洗发水味。
和自己脑袋顶上的是一个味道。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从自己胸口处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叫你一声少侠,你还真有两把刷子。您这一招擒龙手,练得可真不赖。”
辛然努力忽略着正抵在自己大腿上的东西,道:
“少侠本人也是昂首而立,生龙活虎。”
“厨房里有面包和即食麦片——没有牛奶,我不喝。你起来之后自己找东西吃,我八点有课,先走了。”
辛然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并不觉得尴尬,甚至讲真心话,还有一点喜滋滋。
他看着这会儿一言不发,还趴在床上装睡的严晏,觉得少侠粉嘟嘟的耳朵真是可爱极了。
等严晏终于听到关门的声音,才缺氧一般地,从枕头上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
竟然装睡,这也太怂了。
严晏起来,把床整理好,再从自己包里拿出裤子和袜子换上,实在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归置辛然的短裤,索性就折好放在了枕头上。
他去厨房看了看,不仅没有牛奶,连酸奶也没有。
他真的很费解,辛然什么都不吃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严晏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包,心想,也不知道他自己吃早饭没有。
——虽然早上走的急,但辛然还是拿了一个面包走,边走边吃虽然有些不雅观,但也比饿着肚子强。
只是又忘记带水杯,有点口干。
他自己的方向是古代文学,简明是近现代,当然,中西方的文学理论算是基础知识。
这节课是大一的文学史,学生们积极性都很高,很早就会去上课,甚至还有提前一天就去占座位的。
虽然辛然并不是很赞同这种做法。
老师视角:只要能管住自己,认真听课,比什么都强。
他看着下面坐着的学生,黑成一片,真是分不清谁是谁。
他们还没把地皮踩热,不用太强调规矩,也还算比较听话。
会让他感到心烦的往往都是大三大四,自认为自己已经是学校“老人”的那一群学生。
啧,就像严晏那样,把学校里的事儿全推给室友的那种。
想起严晏,他又有些心猿意马。
十点下课,他直接回了办公室,简明已经坐在了位置上。
看到简明,他就想起温书扬言要去“打扰”他的师兄。
也不知道成功没有。
简明抬头看他:“下课了?”
“师兄早。”
辛然笑得高深莫测,给简明打了招呼。
当然,简明完全没注意到辛然的笑容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依旧公事公办地说:
“推免答辩的安排出来了,我放在了你的桌上。”
“好,我看一下。”
好吧,他就知道他这个师兄有时候少根筋,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反正小书子可得吃些苦头。
“师兄,”辛然看了看通知,答辩的时间在九月十九、二十号两天,“咱们院是哪一天?”
“第二天。”
“那……第一天是哪几个院啊?”
“理院、土建院和生化工程院那几个理工的,他们应该排在第一天。我们文法社科的都在第二天。”
“行,我知道了。”
辛然心想:这也能算是简明的一个好处吧——因为不管问他什么他永远都不会多想。
九月下旬,早晚渐凉,再过几日,便是中秋。
“师丈,”辛然笑着说道,“最近怎么样?”
“辛然?嗬,好些日子没碰着你。”
徐涛刚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支笔,准备去参评优秀学生推免答辩,就看见刚好走到门口的辛然。
“我还不就那样,倒是你,好小子,这么快就评上副高了?不愧是我老婆的学生。”
“那是,老师她教出来的学生都不能差。”
“就你会说话,”徐涛哈哈一笑,和他一块儿往外走,“你怎么来我们楼了?”
“是这样,我有个挺上心的学生,今天要去答辩。我来找您走走后门儿——看能不能放我进去,我就看看他。”
“这不算事儿,你就坐在教室后排看吧。”
徐涛自是应下,又问道:“哪个学生?”
“这我就不能告诉您了。”辛然狡黠一笑道,“咱们要公平公正公开。”
“臭小子,心眼儿真不少。”
虽然辛然完全相信徐涛不会徇私舞弊,但好歹自己说了是“挺上心的”一个学生,难免会让徐涛多关注几分。
多一事自是不如少一事好。
辛然和徐涛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地方——这是一个小礼堂式的多媒体阶梯教室,比较宽敞,座位都是有靠背的软座,能从扶手的位置伸出写字板来。这个教室一般只用来开一些重要的会议、演讲,或者是进行优秀学生推免、奖学金的答辩。
连毕业论文答辩都只能用大阶梯教室,可见学校对各个学院优秀学生推免这事儿的重视程度。
进了教室,徐涛就去到了第一排——也就是参评老师的位置,明天辛然也要坐在那看自己学院的学生答辩。
教室自然坐不满,学生代表早就到齐,观众们都集中在中间的前排,而辛然则是在后排找了一个四周不会坐人,并且靠门比较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由于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