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街舞社以后,刘恩泽结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热爱舞蹈的哥们,沈云帆就是其中之一,但是起初,他并不认为那个男生有什么特别之处,直到那天一场小小的选拔赛之后,他才开始对沈云帆有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那天,街舞社的社长在活动中心向大家宣布,高校巡演在即,但是参与的名额有限,所以需要在成员中选拔其中一部分编入舞队,来参加本次活动,与别校高手交流,至于谁能入选,就以斗舞的方式来决定,由社长和社团骨干做裁判。
于是,在抽签分组之后,成员们要流轮在场地中央做两组breaking动作,刘恩泽和沈云帆被分到了两个不同的组里,最后一个名额,要在他们中间选出,然而,在他们分别完成各自的solo之后,评委们却显得很为难,因为他们的实习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正在评委们纠结着该让谁去的时候,沈云帆却把这个第一次登台的宝贵机会,主动地让给了刘恩泽:“让他去吧,我还有很多不足,现在让我上,我会怯场的。”
刘恩泽见沈云帆竟然主动放弃了这个名额,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也谦让道:“不,还是让他去吧。”
评委们见他俩你推我让的,反而更为难了。
“其实刚才我险些失误,刘恩泽同学,这次就让我做你的观众吧。”沈云帆望着刘恩泽,落落大方地笑了笑,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再推脱了。
“好,就这样吧,刘恩泽,这次你上,以后还有机会,再让沈云帆上就行了。”还未等刘恩泽再推让,社长赶忙发话阻止了他,于是这个名额最终留给了刘恩泽。
又一天的练习结束后,成员们一同来到更衣室换衣服,然后陆续地离开了活动中心,刘恩泽想着早早回去也是听程飞说些有的没的,便只是磨磨蹭蹭地在更衣室里逗留,他本以为这个时候更衣室里就只剩他一人了,没想到一个身影忽然从对面的衣柜后走了出来。
“刘恩泽,你要加油啊,不要枉费我把机会白白让给你。”这一次,沈云帆却不再掩饰自己邪气的微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刘恩泽。
“什么叫你让给我啊?说得好像我本来一点机会没有似的。”刘恩泽笑了笑,将外套搭在肩上。
“话虽然这样说,但你也看到了,我的实力绝不在你之下。”沈云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慵懒地迈着步子走到了刘恩泽面前,毫不避讳地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看,“至少,你也该对我心存感激才是。”
刘恩泽静立了一瞬,抬起眼帘看了看沈云帆若有深意的目光,微笑着回道:“好啊,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听了刘恩泽的回复,沈云帆抿嘴轻笑了一下,带着点阴谋得逞的神情:“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个回报我的机会,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云帆对着刘恩泽诡秘地一笑,然后径自走了出去,刘恩泽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与他一同离开学校在大街上闲逛着,他们之间相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刘恩泽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Versace蓝色牛仔”那淡雅的松香味。
转过街角,沈云帆示意刘恩泽和他一同走进一家银饰店。
“怎么?你要买项链还是手链?送给女朋友?”刘恩泽看向身边那个男生,有些困惑地问道。
然而沈云帆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含笑地看了看他,又扫了一眼店铺里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的饰品后,忽然对店员说道:“请在我的右耳上,打一个耳洞。”
“你这是做什么?”听到沈云帆的话,刘恩泽更加不解了,可是那个男生仍然只是不动声色地向他回以了一个微笑,然后在店员的指引下,走进了里面的一个小隔间,过了一会,刘恩泽看到他走了出来,右耳上还带着一枚闪闪发亮的银质耳钉。
“该你了,刘恩泽。”沈云帆一面说一面走到了刘恩泽面前,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刚刚穿了洞的耳垂。
“什么?”刘恩泽立时目瞪口呆,不明白为什么沈云帆都不事先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就直接把他带到了这里来打耳洞,简直是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打耳洞?”
沈云帆好像早就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看起来很平静,唇角始终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因为你答应了我要回报我,那就陪我一起打耳洞!”
“我……我可以陪你做其他事啊,不一定非要打耳洞吧?”刘恩泽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难不成,这是沈云帆在向自己发出某种暗号?
看到刘恩泽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用一种审视和忖度的目光看着自己,沈云帆向他面前走近了两步,近到刘恩泽稍一低眉,便能透过他微开的衬衫领口,看到他光洁的脖颈和锁骨,还有戴在颈上的一条银质项链,上面还配着刻有英文单词“kiss”的吊坠。
“你怕了?”沈云帆的笑容忽然消逝了,注视着刘恩泽的眼神变得深邃了许多,甚至还透了几分邪魅,“我觉得在你和我这种人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疯,要么死。”
沈云帆的话似乎更靠近了刘恩泽心里的那个猜测,于是他沉下心来,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哪种人?”
“我还不了解你,但是我想,你应该是那个能够和我一起做很多事的人,就比如现在,你会愿意陪我一起打耳洞的。”
“这么自信?”刘恩泽忍不住失笑道。
“你如果怕了,现在退后还来得及。”沈云帆却突然又靠近了刘恩泽一分,而这一次,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无限接近了,几乎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目光就像两团火苗一样,令刘恩泽心头一跳。
一旁的店员看到这一幕,露出了愕然的表情,刘恩泽看了看沈云帆毫无惧色的样子,感觉到店员和走进店内的其他顾客异样的目光,只好躲开了他的视线,转身随店员走进了隔间。
当夜色如同黏稠的墨,泼洒在城市的上空,刘恩泽跟在沈云帆身后走出了那家银饰店,他有些不甚习惯地摸了一下右侧耳垂上戴着的那枚耳钉,诧异地对沈云帆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打耳洞了?”
“你知道吗?有些地方一些特殊的人们常常找不到自己的同类,于是就依靠一些特殊的标记来认出对方,比如右耳的耳洞,我在想,如果今天你肯陪我一起来打,就说明你和我是一类人。”
“现在你知道答案了?”刘恩泽笑道。
“知道了啊,这样我就不用在直男的身上浪费时间了。”沈云帆跳上路旁的台阶,将双手插在宽大的衣兜里,走着猫步,双腿在紧身牛杂裤的衬托下显得修长而笔直,令他的背影看起来有那么点小性感。
“这样就判定了对方是同类,是不是也太草率了?”
“哈哈,我开玩笑的啦!”沈云帆蓦地看向刘恩泽,眯起眼睛笑着,像一只慵懒的猫,“不过你真的可以试试看啊,如果你也有想试验的人的话,如果他不愿像我们一样只在右耳戴耳钉,那他和你是同类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刘恩泽听了,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但心下,却隐约地有了一丝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