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周末,刘恩泽最大的爱好就是躺在暖融融的被窝里睡懒觉,程飞和他女友都不在家,没有人打扰自己,真是太幸福了,可是正在他美美地做着白日梦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刘恩泽仍然闭着眼睛,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将放在床头的手机拿起,懒洋洋地接起了电话。
“你不会还在睡觉吧?”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乔楠熟悉的声音,刘恩泽才终于睁开了眼睛,“你这个懒虫,快起床啦,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今天没课,我睡个懒觉你也要管?”刘恩泽嘴上不满地抱怨着,其实心里开心得不得了,乔楠能主动给他打电话,他能不高兴嘛。
“好吧,其实我是想提醒你,别忘了下下下个月一起去爬山。”
“下下下个月的事,你着什么急啊,放心,忘不了!”
“好吧好吧,你睡吧,我先回去了。”
“什么?回去?回哪去?”
“我来找你了啊,现在在你们学校附近呢,可是你好像不想见到我啊?”
听到乔楠的话,刘恩泽一个鲤鱼打挺“腾”的一下坐起身来,瞬间变得精神抖擞:“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啊!”
于是刘恩泽挂断电话后,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完毕后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对着镜子把发型整理得有模有样,出门之前还不忘朝嘴里塞了块口香糖。
“不是吧?”在学校门口,乔楠看到刘恩泽悠然地向自己走了过来,便上下打量着他,看到他留起了最前卫的发型,穿得也非常时尚,不禁露出了一丝惊讶,“几天不见,又变帅了?你不是刚上大学没多久,就交女朋友了吧?还学会打扮自己了?”
刘恩泽心里想着,还不是打扮给你看的,嘴上却说:“我是底子好,换做是别人,再打扮也跟我比不了。”
“哟,还戴了一颗耳钉?好叛逆啊!”乔楠发现刘恩泽右耳上的那颗耳钉,忍不住笑着,边还拿起手伸到他耳边摸了一下。
“我……我是学舞蹈的,当然得注意自己形象了。”刘恩泽被乔楠这无心的一摸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闪躲着,红润的脸颊却出卖了他。
“哈哈,还害羞了呢。”乔楠却亲昵地蹭到他身边,饶有兴趣地说道,“听说今天有漫展啊,我们一起去看吧。”
“漫展?你也喜欢动漫?”
“那当然了,我看动漫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哈哈!”乔楠说着径自拉起刘恩泽的手臂向前走去,他便故意放慢了步调,任乔楠就那么拉着自己。
这一天,刘恩泽觉得简直就像一场完美的约会,幸福的感觉充斥心间,他和乔楠一起去漫展上参观,到公园游玩,在广场上喂鸽子,乔楠还随身带了相机,两个人每走到一处,便会拍很多照片,气氛倒是融洽得好似一对相识多年的挚友。
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乔楠才摸着自己的肚子,对刘恩泽问道,“饿了吧?想吃什么?哥请你!”
终于能和乔楠共进晚餐了,要知道刘恩泽可是幻想了好久呢,可是这时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思忖了一下,对乔楠说道:“在吃饭之前,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哦?去哪里?”
“呃……你……”刘恩泽欲言又止地,好像很怕乔楠会拒绝,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你愿不愿意像我一样也打个耳洞?”
“什么?打耳洞?”乔楠听到刘恩泽的请求,惊异地看着他,想都不想就否决了他这个提议,“我可是老师哎,在学校里戴着耳钉晃来晃去,校长还不得把我一脚踢出学校大门去?”
虽然乔楠的话说得挺在理,可是刘恩泽心里还是觉得很失望,一想起沈云帆之前说过的话,平日里还算理智的刘恩泽莫名地迷信了起来,感觉一直在困扰着自己的疑问,那答案似乎正一点一点地浮出水面,尽管,会令他难以接受——
乔楠终究只是个直男,而掰弯直男的故事只在小说里才看得到……
“这么说,你不愿意了?”打耳洞这件事其实什么都证明不了,但刘恩泽就这么钻进了牛角尖里,看着乔楠眼里不容商量的神情,只觉得更加难过了。
“当然不愿意了。”然而乔楠并没有往心里去,还以为刘恩泽只是单纯地在无理取闹,“哎呀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吃饭去吃饭去,饿死我了!”
和乔楠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刘恩泽还在纠结着他不肯打耳洞这件事,越想越心烦,于是这场梦想中的“共进晚餐”,吃得刘恩泽心里很压抑,一点也没有想象中愉快,乔楠却丝毫没有觉察出刘恩泽心情的变化,填饱了肚子后,一脸满足地对他笑着:“带我去你住的地方吧,我还蛮关心你这段日子是怎么生活的。”
于是,刘恩泽便带着乔楠来到了他所住的公寓里,一进门就看到程飞正和他的女友海诺亲密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刘恩泽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海诺立刻坐直了身子,整了整吊带背心的肩带,露出甜腻腻的笑容:“呦,小帅哥回来啦?还领来了个更帅的?”
女友两眼放光的样子惹得程飞很是不满,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搂在海诺的肩头,用力地把她搂到了自己怀里。
“哦,你回来了啊?今天不用拍戏?”刘恩泽一边换鞋一边对海诺应道,然后从鞋柜里拿出另一双干净的拖鞋放到了乔楠面前。
“刚杀青,你难得周末出去玩啊?”
“哦,今天我朋友来看我,就陪他在附近逛了逛。”刘恩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然后指了指程飞和海诺,向乔楠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室友。”
乔楠听了很有礼貌地对他们笑了笑,蓦地说道:“刘恩泽平时少根筋,很马虎的,请你们多多关照,他年纪还小,有时候太自我,如果有惹你们不高兴的地方,希望你们多多原谅。”
刘恩泽惊讶地看向乔楠,显然,他的这一番语气诚恳的话,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没想到,乔楠竟会以这种方式关心自己,即使明白,也许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需要保护和包容的弟弟,但他说的话,仍是让刘恩泽觉得像春风拂过心田一般,好温暖好贴心。
“啊呵呵,当然当然,刘恩泽很好相处的,我们都很喜欢他。”海诺见乔楠这么真诚,出于礼貌,便笑着回应道。“是啊,我们现在像哥们一样呢。”程飞也在旁边附和着。
“呵呵,那就好。”乔楠点了点头后,随刘恩泽一起进了他的房间,这才放松下来,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他的床上,然后从随身的背包里,翻着什么,脸上还带着神秘的笑容:“我还带了有趣的东西过来,你猜是什么?”
“什么?不会是珠穆朗玛峰的登山报名表吧?”刘恩泽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汽水,放到了乔楠面前的桌上。
“登珠峰还轮不到你呢。”乔楠故作轻蔑地瞪了刘恩泽一眼,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本相册,“我带来了我以前拍的照片,给你看看啊!”
刘恩泽一听立时来了兴趣,坐到乔楠身边,和他一起翻起了相册,他很想看看,乔楠曾经的模样。
“哇,这是你小时候吗?这么萌啊?小脸红扑扑的。”刘恩泽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露出一脸惊喜的样子。
“是啊,这是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参加文艺演出,所以抹了红脸蛋,哈哈!”乔楠一面说一面回忆着,嘴边情不自禁地浮上了一抹微笑,“从那以后,我就多了个昵称,叫小苹果。”
“那之前呢?你的昵称是什么?”“爸妈和亲戚都叫我楠楠啊!”
“楠楠?呵呵呵,楠楠。”刘恩泽听了乐得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生生被他眯成了两条缝,“我也可以叫你楠楠么?”
“想得美!”乔楠又瞪了刘恩泽一眼,傲娇地扁了扁嘴,“没大没小!”
接着乔楠又指了指另一张照片说道:“你看,这是我初中时暗恋的女生,她可是我们班的班花呢。”
一听乔楠兴致盎然地聊起了他暗恋过的女生,刘恩泽的笑容刹那间僵在了脸上,沉默了一下后,低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毕业了就不怎么联系了,唉,也不知道现在这颗漂亮的白菜让哪头猪给拱了。”乔楠自顾自地说着,似乎一点也没发现刘恩泽表情的变化,“还有,你看这张,这是我大学时参加篮球赛的时候,是不是很有型啊?”
刘恩泽面无表情地瞥了乔楠一眼,用幽怨的口吻问道:“你大学的时候,追你的女生一定很多吧?”
“还好啦,也没有很多,倒是有那么一两个,可我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呃……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那种小鸟依人,娇小可爱,眼睛水汪汪的,然后……”乔楠说着转头看向身边的刘恩泽,顿了一下,冷不丁用手背在他的脸上蹭了一下,“皮肤要像你这样白嫩嫩的。”
刘恩泽顿时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不甘示弱地伸手掐了一下乔楠的脸,回道:“我也喜欢像你这样脸蛋滑溜溜的。”
互相调戏了一下对方后,两个人都觉得好玩,看着彼此笑了起来,然后一同躺倒在床上,望向天花板发呆。
“乔楠,你以后……真的会找一个那样的女孩做女朋友吗?”刘恩泽转头看着乔楠弧线优美的侧脸,幽幽地问道。
“不知道,也许吧,男人到了适婚年龄,不都得找女朋友,结婚生子的吗?”乔楠依然将视线凝聚在天花板上,只是眼神渐渐变得有一丝惘然。
刘恩泽也把目光落回天花板上,沉默了良久,才蓦然间说道:“那……等你有了女朋友的时候,可以第一个告诉我吗?”
乔楠若有所思地看着刘恩泽,也沉默了半晌,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刘恩泽越来越觉得这注定只会是场没有结果的单恋,而且永远不能表白,因为冲动的表白也许只会失去的更快,恐怕连单恋的权利都会丧失的。但是他好喜欢此刻和乔楠并肩躺在一起的感觉,好像一对情侣一样,相互依偎,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只是这样美好的时刻还能延续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