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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心之溃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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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恩泽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渐渐睡着了,做了一个接一个乱七八糟的梦,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手机铃声把他叫醒了,拿起电话一看,是乔楠打来的。

“刘恩泽,你在上课吗?”

“我今天有点难受,就请假在家休息了。”

“难受?你怎么了?”

“不知道啊,可能是感冒了吧。”

“哦,那没事了,挂了。”

还没等刘恩泽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寂寞的嘟嘟声,刘恩泽失落地把手机扔到一边,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了过去,可是没过一会,门铃又响了起来,他只好睡意迷蒙地从床上爬起来,拖着懒懒的脚步走到门口,可打开门后,却意外地看到乔楠拎着两袋东西正站在门外。

“呃……你怎么来了?”刘恩泽立时睡意全消,又惊又喜地看着乔楠。

“我发现我每次来找你,你都要这么问啊。”乔楠笑了笑,自顾自地走了进来,然后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了几个餐盒,“还没吃午饭呢吧?我买了点吃的你先吃吧。”

看着乔楠把餐盒摆在桌上,拿出筷子放到了自己面前,刘恩泽却还没回过神来似的,傻傻地愣在原地,乔楠见了,便将他拉到椅子前坐了下来。

“我正好在你公寓附近来着,想着见你一面,一听你说难受,就买了饭给你送过来,哦对了,我还买了药,吃完饭以后再吃点药吧。”乔楠边说边用手背摸了摸刘恩泽的额头,“嗯,是有点发烧。”

“你……”刘恩泽沉吟了一下,低声问道,“你不用陪你女朋友吗?”

“呵呵,她也要上班的啊,我不可能一直在她身边。”乔楠依然笑着,拿起筷子递到了刘恩泽手里,“快吃吧,一会该凉了。”

刘恩泽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很幸运了,何必贪心那么多呢,就如同此时这样被乔楠当做弟弟来宠着,不是也足够幸福了吗?

这样想着,刘恩泽感觉心里舒服多了,便拿起碗筷,把乔楠带来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你生病怎么都没人守在身边呢?对了,你的那两位室友呢?”乔楠看到家里只有刘恩泽一个人,眼里浮上诧异和担忧之色。

“他们……他们又找到其他住处,就搬走了。”

“那……你那个街舞社的朋友呢?”

刘恩泽把最后一粒米吃净,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不露声色地回道:“他应该在上课吧。”

“哦,把药吃了,然后再去睡一觉吧,等醒了的时候,一定就好了。”

“那你呢?”

“我……我反正今天也没事,就在你这里呆着吧。”乔楠环顾了一下四周,对刘恩泽说道,“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好吧,那我去睡了。”

于是刘恩泽便起身回到了卧室,钻进被窝里呼呼大睡了起来,又不知睡了多久后,他醒过来看向窗外,这时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刘恩泽起身走到门边,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便打开门走进了客厅,却惊讶地发现房间里似乎刚刚被打扫过,桌上,地上都一尘不染,阳台上还挂了几件刚洗好的衣服,透过厨房敞开的门,他看到乔楠居然正在里面做饭。

“你醒啦?你整整睡了一下午哎,看见没?都该吃晚饭了。”见刘恩泽满脸惊讶地走到了身旁,乔楠一面笑一面不停翻动着炒锅里的菜。

“你还会做饭呢?”刘恩泽不可置信地看着乔楠,却见他做菜的手法很是熟练,看样子绝对是个老手了。

“哈哈,那当然了,我会的还多着呢。”

刘恩泽望了一眼那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菜,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来吧,馋猫,可以开动了!”乔楠关掉了灶火,将做好的可乐鸡翅盛在盘子里端到了桌上,“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吃?”

刘恩泽看着那盘色泽艳丽的鸡翅,赶忙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然后一脸欣喜地连连点头道:“嗯,好吃好吃,嫩滑可口,咸甜适中,太赞了!”

“哈哈,好吃就好!”看到刘恩泽赞不绝口的样子,乔楠显得非常高兴。

“乔楠,我以后要是想吃你做的饭了,你能不能随叫随到啊?”刘恩泽非常厚脸皮地提出了要求,还无耻地傻笑了两声,结果招来乔楠的一记白眼。

“臭小子,今天哥是大发慈悲,来超度你的,还随叫随到,我呸你呀!”

“哈哈哈,哎,我说,你要是个姑娘,那绝对属于贤妻良母那种类型啊,是不是?”

乔楠听了,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叹道:“嗯,有理,看来老天是把我生错了,应该让我是个女儿身才对嘛。”

两个人正边开玩笑边吃着晚饭,这时,门铃忽然响了起来,乔楠朝门口看了看,对刘恩泽问道:“有人来了?”

“可能是程飞他们忘记了什么没有拿走吧,我去看看。”于是刘恩泽起身将门打开,然而站在门外的人却并不是程飞,而是沈云帆。

“云帆?”刘恩泽怔了一下,然这时沈云帆已经径自走了进来,看到坐在餐桌前的乔楠后,脸上现出惊诧的神色。

乔楠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来,尽量友好而自然地对刘恩泽问道:“是你朋友来啦?”

刘恩泽关上房门,走到沈云帆身旁,对乔楠点了点头,但他却发现沈云帆的脸色越来越怪异,盯着乔楠的目光不带丝毫温度,迟疑了一阵后,他突然转身对刘恩泽质问道:

“你今天跟我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你不觉得太假了点吗?”

“我怎么假了?”直视着沈云帆冷到冰点的眸子,刘恩泽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你不愿意在人前承认我们的关系,还把责任归咎在我的身上,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沈云帆毫不示弱地继续质问着,也不在乎乔楠还在一旁惊异地望着自己,“你把所有的错都推给了我,还装作自己很无辜,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根本就是个三心二意的魂淡!”

刘恩泽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瞠目结舌地看着一脸愤怒的沈云帆,又看向一旁无措的乔楠,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有你!”沈云帆却丝毫没有收敛,忽然走到了一直默然无语的乔楠面前,用鄙夷的口吻说道,“你和刘恩泽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知道你是他的老师,我友情提醒你一下,刘恩泽他已经高中毕业了!你的任务早已经完成了,为什么还总是出现在我们面前?你故意想看到他因为你变得心神不宁吗?”

“沈云帆!你够了!”听到沈云帆居然对乔楠说出这样的话来,刘恩泽终于忍无可忍,上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险些把他推倒在地。

刘恩泽似乎还要动手,乔楠立刻拦住他,阻止了他的动作,然而迟疑了一瞬后,他忽然放开了抓着刘恩泽的手,转身夺门而出,匆匆地离开了公寓。

“乔楠!”刘恩泽转头大声地唤了一句,想要追出去,却猛地被沈云帆拦在身前,挡住了去路。

刘恩泽忿然地看了沈云帆一眼,又转过身跑到了阳台上,打开窗时,看到乔楠已经走到了楼下,于是他赶忙探出头唤着他的名字,乔楠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刘恩泽,但他只是冲他挥了挥手以示告别后,又低下头疾步而去。

望着乔楠匆忙离去的背影,刘恩泽忽然有了一瞬的短暂失神,以往乔楠的身影总是像生长在晴天里的小树,微风拂过,都能抖落下一地阳光,他从未见过他那么落寞的背影,那份落寞就像一道刺一样,毫不留情地扎进了刘恩泽惶然失措的心里,仿佛令心上起了溃疡,痛楚的感觉顷刻溢满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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