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令人费解

汉阳城内，樱桃巷里，张灯结彩，鼓乐喧阗的凌府大门口，站着红光满面的凌员外，他不时对络绎来贺的宾客作揖施礼，寒暄致意。今天，可是凌员外的二公子凌怀庆的新婚大喜的日子。

大街上，行进中微摇的花轿里，凤冠霞帔盖着红色喜帕的步英摇，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倒不是担忧即将在大庭广众下，被刁钻促狭的宾客们言语作弄。她甚至连自己也难以分辨清楚，何以会忽然皱起眉头？

时间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并没有过去多久。

宾客们的叫嚣喧哗声已渐渐隐去，窗外沙沙地好像下起了夜雨。步英摇心跳加剧，虽然她也听说过新郎的韶秀多才，但是在仆妇们退下，有一个人轻轻关门走近的那一刻，她的心跳还是快到了极点，这个人当然是她的夫君凌怀庆。

疼爱儿子的老夫人早已派人支走了闹着要听房的惫懒宾客们，烛火熄灭，美人心醉，良辰莫过于此。

只有满庭雨声，一帘深红。但谁也没注意到明月还高悬在天上，而且，也许还有另外一些奇异的声响，但对于不同的听闻者，那是各有清晰模糊。

日上三竿，习惯晏起的老夫人在雕花紫檀架子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着身旁依然疲惫酣睡的凌员外，满目爱怜。老头子实在是太累了，平日里总是早早起来的他，为了爱子的婚礼，着实cāo劳过甚，上了年纪的人，精力毕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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