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哎呀,帕金森还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真难得。”赫敏嘴角微扬,也不知她的笑容里掺杂了些什么东西。听完哈利的话后,赫敏长叹了一声。她揉了揉太阳,用手撑着额头。这个时间休息室里没有别人,壁炉里的火焰撩动着火舌,上下跳动的火焰让哈利莫名烦躁了起来。
“去吧。”
一段时间的沉思之后,赫敏对哈利说。她站起身,打了个响指让壁炉里的火焰更旺了。如今虽说已经入春,但仍有寒气残留不走。至于在霍格沃兹这个古堡中,早春的空气更加阴冷。这几日天气都阴阴的,大概是要下雨。哈利把自己的整个人都陷入了哪张暗红色的沙发中,他闭上了眼,从鼻腔中呼出一口气。他双手交叉放在了腹部,眉头蹙起。
“哈利,你在担心什么?”赫敏回头看着他。哈利睁开眼:“我在想,马尔福。”
“他?”
“他的行为实在是太奇怪了。”坐起身来。哈利回忆起马尔福离开时的模样。就算是因为捉弄他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而发窘,也不见得像他这样。这些年来,他对马尔福最大的印象就是好面子。不管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人总会死撑着,非得做出一个全身而退的模样来。但是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哈利甚至开始怀疑那个德拉科•马尔福是不是别人伪装的了。
赫敏给哈利倒了杯热水递到她手上,自己也泡了一杯茶,捂在手心:“这是正常的。别忘了他现下的境遇。”
哈利望向她。万事通小姐笑容温和:“你知道吗,有的人在逆境中重生,逆鳞生长。有的人却在逆境中迷茫,不知所措。”
“他在迷茫?”
“最起码眼下是的。”赫敏也回想起那个傲慢的喊着“泥巴种”的男孩,“说句实在的,我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嗯,但是你真的看到那人的模样,大概连这种感觉都不会有。只会觉得‘噢,梅林,我是不是见鬼了’!”
赫敏被他的幽默逗笑了。最后,她对他说:“还是帮他吧。正如潘西所说,对我们有好处。”马尔福手中的秘密有那么多。如若只奉献给伏地魔,未免太可惜了。赫敏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样,你就有必要——好好和斯内普谈谈了。”
哈利立马嫌恶的皱起了眉头:“赫敏你干嘛不让我去给巨怪倒洗脚水!”
“嗯哼,如果你愿意。”赫敏耸肩,“马尔福是一个取之不竭的宝藏。人力、财力、物力。多有诱惑。而他的教父,斯内普。处理得好,锦上添花。处理不好……死无葬身之地?”
“您那词用的有问题吧……”这个词儿一出来,哈利差点被呛到。如果这样明儿预言家日报头条就是《黄金男孩本应大难不死却意外喝水呛死》。一想到这个,哈利不免一抖,把斜了的眼镜扶正来。赫敏想了想,最后说:“啧,反正,就是这个意思。这是风险投资。谁知道马尔福买不买账。买账,皆大欢喜。不买账,你就等着明儿被五花大绑的直接送到那个人面前,自求多福吧。我的黄金男孩。”
说罢,伸了个懒腰:“行了,我睡去了。晚安。”
“好。我也去休息了。晚安。”
躺上床,哈利睁着眼睛盯着那床板看了许久。脑海中走马灯一般浮现出楼道里的情景。潘西•帕金森倔强的神情,德拉科•马尔福踉跄的背影。
这还只不过是开学第一天,梅林,天知道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哈利觉得脑袋闷闷地,有些心烦。闭上眼,不打算再去想了。今夜无月,疾风袭过,携着丝丝凉意。屋外的天,漆黑一片,就连星光似乎都被遮掩。
明日,不是晴天,要下雨啊。
屋子。一间破败的屋子。屋外杂草丛生。荆棘爬上了那条羊肠小道。哈利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他向四周看去,那屋子在一座悬崖之下,悬崖的上面是灰蒙蒙的天。哈利可以感受到前面那座破落的院落里渗出的阴森恐怖,以及对他的某种威胁。他想逃离,想往后。回头,却看见身后根本没有路。只要他往后一走,便会掉入一个无尽的深渊。
只能向前。
哈利战战兢兢地向前走去,他摸了摸手边,幸好,法杖还在。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年久失修的门。伴随着“吱嘎”的响声,有灰尘随着陌生人的闯入扬起。
这间屋子里的光线很暗,隐约可以看见角落里有两个成年人的身影。
一个,傲慢地站着。另一个,卑微的跪着。
忽然有风吹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窗。光线就这样照射了进来。正好,照到了那个角落。哈利波特看清楚了那两个人。
伏地魔。
他回过头来,仍是那张可怖而又令人作呕的面孔。跪着的人满脸胡渣,身形魁梧。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哈利又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纳吉尼正慢慢地朝她的主人那儿爬去。跪在那儿的人像是也听见了这声响,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伏地魔的手指触摸着纳吉尼冰凉的肌肤,用近乎宠溺的语调说:“噢,我的好姑娘。”
然后,便听见了那个低哑的声音,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默罕默德•克里连科?”
“尊贵的黑魔王,我是,我是。”他连连点头,每点一次头,他的头颅都会向下一分。哈利甚至觉得,下一刻,他就会亲吻上伏地魔的脚尖。这个男人没卑微一分,伏地魔脸上的傲慢便多出一分:“很久没有看见你了呢。你算是我的故人。告诉我,你去了哪儿?”
噢,叛徒?哈利心中暗暗猜测。
跪着的男人忙为自己辩解:“我是一直在为您的归来做准备!您看,您看,这些年**思夜想着的,都是您的归来!”
“噢?”
“我愿意忠心耿耿追随你!永远最随您!就算是献上我的生命!”
男人说的一阵激动。伏地魔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献出你的生命……是吗?”
“是是是,在所不辞。”
听见一阵诡异的笑声,接着,他便听那人用温和的语调说道:“那么,就献出来吧。以示你的忠诚。”
跪着的男人脸色刷的一下便已惨白,被吓得失了生气,脸色如一张蜡纸一般。
伏地魔似乎对他露出的这个表情非常满意,低低的笑了。
“lord……我……”这个人的声音在颤抖。不过,像这样的人,遇上将要死去的事情又怎么会不害怕呢。哈利觉得这个人绝对会被杀。不过,伏地魔似乎不急于动手,而是轻轻抚摸着纳吉尼滑腻腻的皮肤。
伏地魔忽然停止了动作,他朝哈利站的地方往来。哈利波特屏息凝气,看着那人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心中一惊。难道被他发现?转而一想,自己这是在梦中,又怎么会存在被他发现的事情。但他却转过身来,扬手让那跪着的人闭嘴,慢慢地朝哈利这里走来。二人的距离在一点点的拉近,哈利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紧张的呼吸。就当两人的面庞将要碰到的时候,哈利看见他执起法杖,朝着屋外那可枯树上的乌鸦。
“钻心剜骨。”
熟悉的咒语。下一刻,本停留在树上的鸦便跌落在地上,化作一个穿着黑裙的年轻女人。伏地魔走了过去,站在那个痛苦的女人旁边,上下打量了一番。
“噢,这是谁?”
地上的黑裙女人在不住的颤抖,瑟缩在地上,嘴中不断发出哀吟。她的目光始终充满憎恨地盯着伏地魔。嘴中也是不断在咒骂着他。
“伏地魔……你总有一天会死在别人……手上!”
“别嚣张的太久了,呃啊——!”
闻声,跪着的男人也将目光投向屋外,再看见那跌倒在地上的女人后,目中更是惊恐。哈利猜测这个女人必定是和他有关系。
果然,未等伏地魔再次开口,这男人便急急说道:“lord!我与她无关,与她无关啊!”
“克里连科,你不会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得?可是我认得,她是一个……凤凰社的成员?”
“不,她不是!她不过是一个叛徒!”克里连科连忙道,他看着自己的女儿,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他真想扑过去捂住自己女儿的嘴,少说两句吧孩子!别因为你让你爸爸也不得不命丧于此!那个女人却没有因此住口,骂的越来越难听,恶毒的诅咒不断从她那双薄唇中蹦出。伏地魔回过头:“克里连科,你说过,你对我非常的忠诚。”
“是的,我是……我是……”
他歪过头:“既然这样,替我解决一个叛徒,是你分内的事吧。”
“我……”他看着屋外的痛苦的女儿,看他充满怨恨的眼神正等着自己,看着他的父亲不得不低下那颗卑微的头颅,说,“是,我的荣幸……”
伏地魔满意的笑了。他转过身去,递给他一个眼神。
克里连科走到他女儿的身边,从怀中抽出法杖。
“哈哈哈哈……你个没用的……家伙!现在……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杀了!”他看着女儿绝望的看着他,憎恨他,嘲笑他,“动手啊!那么就动手吧!”
他伸手,想最后一次抚摸自己女儿的面庞,然而那女孩却咬住了父亲的手,越要越紧,懦弱的男人咬紧了牙,看着血珠从她的嘴中渗透出来。渐渐地,也不觉得痛。最终,他只能轻轻对女儿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将法杖对准了这个他唯一的亲人。
“阿瓦达。”
哈利觉得自己的背后一凉,然后猛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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