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陈意映说了什么?”祝鸠发问。
碧落原原本本地把陈意映那关于道歉的话说了一遍。
祝鸠取了头上作装饰的玉簪花,散了发髻,将垂下的发只简单束起。听了转述的话,觉得有趣极了:“我说呢,她怎的今天一来就对着我狂吠。”,祝鸠手不自觉抚上垂下的发,作出豁然开朗的模样,“原来是被逼来的。”
女子懒倦侧身倚靠在梳妆台上,她脱去了华装,因而显得更易亲近些。且她今日兴致颇酽,面上表情在烛火摇曳中荡漾出几分易察的柔和。
她垂首,好似在仔细检查今日月下新领回来的寝衣的边角缝合是否符标准。
“陈文柯……还是这么贴心。”她讥诮道,语带温情又十分哀婉,字字吐得清晰,丝毫不在乎碧落在场一样——抑或说是,她偏挑碧落在的时候讲出来,好教这话传达到迟叙意那处。
让那聪明人发觉这“还是”的特定遣词,进而更对她的神秘古怪生出好奇也好,或者他为“贴心”醋上一醋也好——即使是假意。
只是,有时候算盘打得再好,总拗不过偶然。
比如,现在。
“贴心?能与我媲美么?”,男子的刻意压低了声音,仿效她的语气,“左不过是替自家妹妹做下的荒唐事善后。”
迟叙意好似真醋上了,要说些暧昧旖旎话显得两人才是真正亲密:“我,却是事事都要善后的。”
祝鸠没丝毫准备。他声音骤然破开一室静谧,让她的确受惊了。只是他刻意压住音量,外间并不能听见,让她责怪都寻不着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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