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点灯。”祝鸠见有光闪烁,急忙出声。她不想放开这难得的静谧。
迟叙意转过身来,吹熄了才燃起的火折子。
他神色的波澜不兴在噼啪燃起来的刹那光亮泄露,再瞬间隐入黑暗。他面上没有疑惑、亦没有动作被打断的不悦。
他从不问她为何。她的古怪的放荡纵情、爱恨情仇,他全部不问。
对他而言,相互给予、等价交换,就是两人之间的全部内容。即是她献出美色,他回报能力。
她的心机————想引他对自己的兴趣,根本没有效用。只因他对她的一切————旁人的一切,根本毫不关心。
他像座不可撼动的山。
幸而只是像。
而他终究是个人,且有人的欲求。
是谁贴上了谁,谁要靠近谁,谁要纠缠谁,于此时而言,都并不重要。二人的热、欲,亟待消解,办法是就此抛弃思考。
他们忘情时并不亲吻,他们啃咬吮吸。她颊上的胭脂痣被津液浇灌欲绽,他的颈下红痕肆虐。
顺从着欲望,他贪恋她娇美颜色,她求他给的片刻心安。
祝鸠大约是个挨打却不长记性的人。一时风平浪静,就能淡化过去的苦痛。直到恶人挨个在她面前重现一遍,才能唤起她心底滔天的恨。
她一定会、一定要疯狂地报复令仪。
濮阳王必定以谋逆罪名为终章,也许会被处以极刑,也许会痛快斩首,又或者只是流放。祝鸠都不关心,她关心的是濮阳王的嫡长女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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