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之毫厘……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谬、谬、谬之千里?!”那人刚刚舒缓的神情紧绷了起来,额上的青筋缓缓蠕动。
况且一字一顿,说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周文杰用力拉着况且的胳臂,说道:“走了,走了,况且,真的该走了。”
那人四下张望,口中自言自语道:“那周家小子,人呢,这会儿跑哪去了……”
“先生用了泼墨加工笔的特殊技法,可见你是知其然的,可惜没有把握住关键,也就无法得义山名句的真意。”况且言语间居然神闲气定,还抽空跟周文杰挤了挤眼睛。
周文杰面露苦相,欲哭的样子。
那人傻傻一笑:“你继续说,说下去。”
“先生这画过于凄苦了,几朵写意荷花在挣扎残喘。而义山诗中‘留得残荷听雨声’其实有另一种气象,那就是隐含在其中的生机,先生那一手好工笔白白浪费了呀。”
“这……”那人不是愣了,而是痴了,“生机……啊呀呀,我……我总觉得,要在哪里来一笔,怎么就找不着呢。”那人突然握住况且的手,用力摇着,脸上现出疯癫状。
“对,只要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况且指了指画面说,“就在那里,用工笔点缀一下……”
那人蓦然猛拍脑袋,“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十年时间了,我怎么就想不到?你姓韩?”
周文杰刚刚还叫过况且的名字,显然那人根本没有在意周文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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